有时,他真觉得自己活着,对她也是一种残忍。
虞清然强撑道:“还有希望,大家都还在想办法……起码现在已经知道是什么毒。”
傅问舟垂眸,掩下愧色:“多一些心理准备也好,不冲突的。”
有希望他当然会抓住。
若是抓不住了,那他的希望便是时宁能好好的,即便艰难,也要坚持走下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过完属于她的人生。
从始至终,他最大的愿望都是能给予她新生,而不是将她拖拽进地狱。
院子里,温时宁眼泪倏地掉下来。
她不断回想着傅问舟和虞清然的对话,以及傅问舟每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场景。
记得截骨那次,他醒来便说:“时宁,我回来了。”
那时,她满满都是感动,此刻却突然觉得心脏骤缩剧痛,心里无端的生出悔恨与惊乱,痛恨自己的自私与弱小。
是她让二爷孤军奋战,一次又一次。
是她贪心又自私……
可如何舍弃?
她真的做不到。
……
清溪村。
各地开战的消息不断传来,庄子里人人忧心忡忡。
香草好不容易保住胎,眼里却再无光亮,每日就那么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以泪洗面。
晋安无计可施,甚至动了带着香草去追寻二爷和二夫人的想法。
秦嬷嬷不许。
许是廖神医和温时宁走之前的异常反应,给了她一丝希望,支撑着愈发苍老的她,以惊人的毅力主持着这个家。
直到这日,有人带着密信来到庄子上。
此时,秦嬷嬷正在佛堂诵经。
自二爷二夫人走后,她便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唯有在佛堂时,内心能得到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