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醒了。”
语气温柔寻常的,就像是二人的日常。
兰鸢都笑了:“之前就听睿亲王提过,说傅问舟走了狗屎运,娶了个自带福气的奇女子。回头我好好给你算算,看是哪路神仙。”
说着话,和廖神医一人扯一只傅问舟的手,开始把脉。
趁着这功夫,周礼孝给傅晚儿大概讲了讲事情经过。
本来扯着他衣袖紧张不放的姑娘,听完,松开手,一言不发地与他拉开了四五个人的距离。
俏脸冷若冰霜。
周礼孝颓然。
就知道会这样。
傅问舟的目光逐渐清明,望向温时宁时,光华几多流转。
从昨日开始,他就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知。
能感觉到马车颠簸,甚至能感觉到轻微的饥饿。
只是还是动不了。
直到刚刚,他的双眼再次挣脱开束缚。
他又尝试着张了张嘴,发出轻微的一声:“时……时宁……”
温时宁喜极而泣。
“二爷,不急的,先不要说话,我们都在,慢慢来,不要勉强自己。”
傅问舟眼眸深深,那里面饱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
光是看着,就很令人心酸。
兰鸢感触更深。
假死药在南疆是禁术,因为它违背了生命常理,相当于是在和阎王爷谈交易,暂将魂魄寄存在阴府。
若没有足够的求生意志,是醒不过来的。
即便醒来,也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体而已。
因而,千百年来,此术几乎失传。
当年,若不是机缘巧合下,她救了睿亲王,连带着整个门派被迫卷入朝堂纷争,她师父也不会因重新启动禁术而牺牲。
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说来话长。
只是兰鸢亲眼见证过睿亲王假死复生,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么的艰难。
寻常人可能不会理解,对濒死之人来说,死亡并不恐怖,也并不痛苦,恰恰相反,它会让人感觉到无边的舒适和幸福,诱导着人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从玄术来讲,每个人都有和死神谈判的机会。
只是大多数人经不住死亡的诱惑,又或者说,是对人世间的留恋太过微乎其微。
是他们自己不想回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