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有了这些牵绊,有责任,有回忆,有憧憬,有成长,有支持,有寄托,有价值……这人间才值得,才那么的放不下。
若真的只有三月之期,他和时宁,都该早些做好告别的准备了。
……
睿亲王的封地黎阳城,地处西北边境,常年黄沙漫天,石砾遍布。
只有极度耐旱的植物,才能在这里顽强生长,展现出生命力的奇迹。
睿亲王主动来这里时,黎阳城总人口不到一万。
现在户部在册的有近三十万。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映照在沙丘上,将大漠染成了一片血红,黄沙在这一刻也显得温柔起来,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高高的城楼上,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身着一身粗麻布衣随风飘扬,其身量高大魁梧,脸部轮廓分明,线条刚毅,下巴上的胡须浓密而略显凌乱,显得很是不羁。
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睿亲王。
从来黎阳城那天起,他每日这个时候都会站在这里瞭望。
谁也不知道他在望什么?
又或者在等什么?
“皇叔。”
太子周礼仁急匆匆寻来,同样的一身粗麻布衣,只不过身量要稍瘦弱一些,面容也要清俊许多,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与粗麻布衣的朴素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出他的不凡气质。
睿亲王回头,嗓音粗狂:“咋的,打起来了?”
太子喘着气,“宫里来消息了。”
圣上发疯要暗杀本就病重只剩一口气的傅问舟,周礼孝一气之下将圣上给软禁了。
也就是说,现在由周礼孝全面控制着皇城。
周礼孝千里传书,字字咆哮。
太子再不来,他也要疯啦!
睿亲王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气得一笑。
“没出息!”
太子问:“皇叔意下如何?”
睿亲王眼瞥着他,“这天下以后由你作主,你问我怎么办?”
太子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能怼绝不好好说的方式,镇定道:“那便不急,正好让皇弟历练历练。”
“哈!”
睿亲王冷笑:“你就不怕他把皇位帮你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