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宁抿了抿唇,“若真和大夫人有关,二爷会怪我今日救了她吗?”
她当时真未多想。
只是觉得当下不能再出事,且医者仁心,她既选了这条路,便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问归途。
傅问舟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温声道:“别人作恶是别人的事,时宁救人积德是时宁的事,若为一个恶人而失去自己的原则和本心,那才是真正的德不偿失。”
“且事情还未有定性,任谁也做不到见死不救。若大夫人真做了恶,自有律法和家法去管束惩治。”
“时宁只管做自己,其余的交给我。”
温时宁安心了,往他怀里拱了拱。
“二爷快睡吧,明日之事咱们明日再想。”
傅问舟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好。
不一会儿,温时宁便响起了轻微可爱的鼾声。
是真累坏了。
傅问舟心疼,腿也疼。
他能感觉得到,浑身血液里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
那是毒性被唤醒的象征。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可听着温时宁的呼吸,仿佛又有另一股力量注入。
像是暗夜中的一束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连着那些痛意,似乎也温柔了许多。
从前,被这些不能在外人面前宣之于口的事所缠绕时,他兴许会怪罪命运捉弄。
现在想的只是如何化解,如何才能走出困境,让他和时宁的日子早些回归平静。
黑暗中,傅问舟的目光越来越坚定。
若棋路不明,那便卒来吃卒,车攻马守,一边自救,一边破敌。
正如时宁所说,他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他有她,有他们。
这些暗示,像有奇效,痛意更加减轻,傅问舟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同一时刻,安王府还是灯火通明。
得知傅问舟他们提前到达京城,而侯府并没有预期传来丧事,且沈玉娇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时,温书妍气的连摔了几个茶盏!
其中一个,还差点砸在了突然进来的安王身上。
“傅问舟回来,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安王掀着眼尾,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