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考题的宣布,贡生们纷纷提笔,只听到笔尖与宣纸间发出的沙沙声,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不负十年寒窗苦读。
贡院内房,主副考官与陈锦、薛仲复一起匆忙地结束了午膳。
薛仲复心系留在宫中的母亲洪映蓉,又加之他硬抗了龚衍的猛烈一击,虽未留下外伤,但胸口仍感闷痛,气息难以顺畅,所以只浅尝了几口汤水,便再无食欲。
“陈公公,时辰应该差不多了!”薛仲复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早已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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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翰林院学士江淳安本想保持中立,但此刻再也忍不住,开口质疑:“陈公公、薛大人,你们一位是陛下身边近侍,司礼监秉笔,一位是工部员外郎,按理说都不该插手礼部负责的春闱。即便有陛下亲赐的腰牌,也请让我们知晓今日这般,究竟是何用意?”
“的确,我们都很担心,出了这贡院之后,头上的乌纱帽是否还能稳稳当当的?”钱希礼则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
与此二人不同,姜文柏则坐在一旁,手捧茶杯,仿佛置身事外。
直到此刻,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从开题至今,已过去两个时辰,贡生们以何为论题作答,应该已见分晓。”他的语气平静,但这话已然猜中了个中玄机。
陈锦直言不讳,开门见山道:“陛下原本为第三日定的是:‘行赏忠厚之至论’,今早御林军的龚衍差点就把试题送到贡院来了。”
此言一出,除了姜文柏依旧保持镇定,其他几位考官皆面露诧异之色。徐魁更是惊愕得猛然站起,却又因震惊而失态地跌坐回椅中。
陈锦接着解释道:“那些知晓考题的人,必然会提前做足准备,只要心存侥幸,就不会轻易改变答题,除非我们另立题目。”
“因此,我才会让试题留空,现在只需筛选出以‘行赏忠厚之至论’为题作答的贡生,经过仔细审问,定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句话陈锦藏于心中,没有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