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揽月阁方向传来薛元初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将洪映蓉的思绪斩断。
她抬头望向正厅里的时辰钟,指针正好指向齐大夫惯常来府上换药的时间。
每次换药,薛元初的嚎叫都会如期而至,搅得府中不得安宁。
起初,洪映蓉还会感到心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叫声也变得司空见惯,甚至她都懒得再去揽月阁探望。
虽然能想象出儿子此刻的痛苦,但这些苦痛都是因为他自己的过错才造成的。
而且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关心和心疼就能解决。
洪映蓉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暂时压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面对即将出现的困境,保护那些她关心的人。
她从般若堂缓缓走出,午后的春日阳光斜斜地洒落在廊下,穿透贴着烟笼纱的窗棂,光影斑驳,如梦如幻。
在般若堂外的花坛石阶旁,观言这孩子,正光着脚在冲刷石阶,他提着一桶水,拿着葫芦瓢,一刻不闲地忙碌着。
住在般若堂这段时间,他的性格日渐开朗,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与他年纪相符的天真笑容来。
洪映蓉望着他,和蔼地提醒道:“怎么光着脚,小心别着凉了。”
听到老夫人的话语,观言迅速转身,噔噔地踩上石阶,回应道:“老夫人万安,没事的,我怕穿鞋会把鞋子打湿。”
“记得待会儿把脚擦干,不然沾了凉水容易生病。”洪映蓉关切地再次叮嘱。
“是,老夫人。”观言应答着,拎着木桶,这次转向了凉亭的石凳。
日光斜照,洪映蓉不经意间瞥见观言的容貌,那细长的眉眼,白皙的肤色,竟让她觉得与陈锦有几分相似。
“呃……”,她发出短促的惊讶声,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到了观言光着的双脚上。
这孩子脚上都是陈年旧伤,也不知是打伤还是烫伤的,都已留下了不少褐色的瘢痕,尤其是左脚小脚趾的侧面有个颜色很深的伤口。
但不是六指。
洪映蓉下意识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时,赵嬷嬷手捧厨房刚做的糕点,步入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