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夏朝:屯卦中的童稚初生(一)

屯卦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三卦,前两卦分别是乾卦和坤卦。屯卦紧跟在乾坤二卦的后面,寓意天地初生之后,万物开始萌芽。

屯,甲骨文字形像是一粒种子扎根在泥土里,上面有茎,下面有根。《说文》释义为:屯,难也,象草木之初生,屯然而难。屯的本义是艰难,就像草木的嫩芽初生,艰难地钻出土壤长出地面。屯卦表示事物初生时的艰难之象,一旦顺应时势生根发芽,则万物欣欣向荣。

《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屯卦之象为云雷汇聚,经纶的原意是整理好的蚕丝,后引申为治理国家的抱负和才能。君子以经纶,就是让君子树立“利建侯”的远大理想,获得治理国家的卓越才能。

《彖》曰: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屯卦,是刚柔开始相交时的景象,艰难伴随而生。在重重险象中求变化发展,这是通往亨通的正道。好比雷雨交加充盈宇宙之间,天地创造万物萌生之时,适合建立诸侯国来治理天下,而不是坐享安乐。

屯卦的卦辞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很顺利,利于坚持下去,不要往前走。利于建立侯国。

屯卦六爻的爻辞分别是: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

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屯卦六爻讲述了中华民族文明进程的故事。人类社会文明化进程很艰难、很漫长,但是中华先民像磐石和桓表一样坚定不移,一步一步构建中华文明的根骨和基因。文明的进程并非一帆风顺,时有停滞、反复,时有突破、发展,但新生的中华文明并不会掠夺社会资源,反而主动融入人类社会,推动社会发展进步。人们最初会排斥新生事物,但最终认识到文明带来的好处,欣然接受。文明的进程没有经验可借鉴,先民在探索的过程中难免会误入歧途,一旦如深入丛林不辨方向,不如果断舍弃,寻找新的发展方向。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就该大刀阔斧,加速促进与社会的水乳交融,大胆迈向文明时代是合乎时代要求的,吉利。因此应该加快文明化进程,拖拖拉拉会有危险。如果犹犹豫豫就像骑马徘徊不前一样,一旦耽误了社会前进的步伐,将会后悔到痛哭不止直至流泪出血。

中华民族的历史,先后经历了蒙昧时代、野蛮时代和文明时代三个阶段。不知道多少万年前,一只天赋异禀的类人猿学会了直立行走,解放出了双手,拥有了属于人类的最初意识,他懵懂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开启了华夏民族在地球上的发展史。

我们姑且称他为盘古。

据《三五历纪》记载:“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盘古,是中国神话中开天辟地的天神。他出生之前,天地混沌未分,形状就像一颗鸡蛋,盘古就孕育在这片混沌鸿蒙之中。他沉睡了整整一万八千年,醒来来伸开双臂撑破了混沌天地,使混沌分成清浊两股元气,清气上浮变成清天,浊气下降变成大地。盘古头顶天,脚踏地,又过了一万八千年,天越来越高,地也越来越厚,盘古也越来越高大。

据《五运历年记》记载:“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天地间的元气孕育成人,第一个生的就是盘古。盘古死后,他呼出的气息变成风云,声音变成雷霆,双眼变成日月,四肢化作高山,血液变成江河,肌肉变成农田,头发变成天上的星辰,皮毛变成地上的草木,就连金石珠玉也由他变化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