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自己穿越来过的第四个年了。
他慢慢适应了这个时代,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平安富足,这便够了。
因为有了大量的订单,两个作坊在年后初八便重新开业了。
自从二黑子被借调到西北,这个年他也没回来过,估摸着一时半会周彻不会放他走。
罗芳二胎又生了一个闺女,男人不在身边,身下又没有儿子,再加上二黑子之前有出轨的前科,让她的日子过的十分煎熬。
自从赵小山回来后,她已经来找过好几次,询问二黑子的归期。
见她实在忧心,赵小山也曾写信问二黑子是否要将罗芳母女接过去,回信却是西北风沙大,路途又遥远,他暂时不打算接。
至于以后,信里也没说。
二黑子不能回来,作坊的大管事位置便空了下来,赵小山顶住压力将三旺提了上来,成为了两作坊的第一管事。
这一任命,让作坊里很多人十分不满,尤其是一些年龄大资历也长的。
毕竟三旺的年龄还是太小了,过了年才将满十七岁。
这样的毛孩子要领导一帮大老爷们,确实显得过于单薄了。
但赵小山力排众议,谁的劝说也不听。
那些中层管事确实能干,资历老年龄大说话有分量,可他赵小山的第一管事要的不是别的,第一是要忠心,第二是要有文化。
三旺是最早一批跟着程理学习的,不仅聪明而且灵活,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也越发沉稳,有时候说话做事甚至比二黑子还要谨慎,两个作坊上上下下没有人说过他的错处,除了年龄这一块。
最重要的事,三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始终将他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的大哥大旺奸懒馋滑不是干活的好料,他都坚决剔除不用,就冲这一点,他也要给三旺以应有的信任。
将人事全都安排好后,赵小山便着手开始进货准备生产,然而这次进货他发现几乎所有的原材料的价格都涨了。
“李掌柜,这粟米价格怎么涨了这么多,我年前来拿货还是六文,现在怎么涨到了十文?”
“小赵老板你有所不知,这也不是我想涨价啊,实在是闽南前段时间大旱,又闹了蝗灾,江南的好多粮食都被调去闽南了,咱们这的价格也受了些影响。”
李掌柜没说的是,自新皇登基后赋税又重了三成,老百姓种地成本又高了,这粮价自然也要贵的。
自从田渤倒台后,赵小山便窝在家里享受起了家庭的温暖,已经许久没有打听外面的事了,真没想到,闽南那边竟然遭了灾。
“大旱?什么时候的事?之前怎么没听说?”
李掌柜一拍大腿,“唉,这事我也是年前才知道的,听说去年冬开始就旱,没下几滴雨,到了今年更是颗粒无收,后来又起了蝗虫,听说那边老惨了,死了好多的人,但那边当官的没报,给瞒下来了,直到最近有人到京城告状大家才了解。”
赵小山惊了,“为什么瞒下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
“这谁知道呢,听说和上面有关。”李掌柜手指了指天,声音压的极低。
“陛下去年才登基,正是新帝元年,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就为了给新帝面子,百姓的性命就不顾了么。
赵小山十分气愤!
“李掌柜,那现在陛下也知道了那边的情况了,闽南的情况如何了?朝廷有什么赈灾的举措么?”
李掌柜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看粮食涨价了才问了几句,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从粮铺出来后,赵小山心事重重。
陛下登基后昏招频频,底层老百姓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在闽南闹灾,可以想见那里百姓的日子有多么难熬。
不管是盛世亦或乱世,受苦受穷的永远都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