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夫挂上电话,兄弟俩处心积虑的南方封锁就轻易攻破。陆少云中将牵线,安徽省省主席是第一批来盐城销售进口商品的经销商。陈氏家族是第二批。所有进口商品的采购价是成本加运费,实际价格比海关采购价还低,转手倒卖到中国南方各地,根本不愁销售。
两家共同销售,陈立夫和安徽省省主席电话谈判,一南一北各自销售,划好区域。陈立夫控制南方各省销售,派遣亲信特务沿途布控,防止其他商家介入,一进一出,每次货物转手都是利润翻倍。与鲁瑛交易都是现钱现货。只是韩少武的暴利生意众多,使陈氏家族的买卖,一直困扰在资金面上。
当孔祥熙派遣金融卫队入驻盐城,陈立夫就感觉到自己独家垄断的南方生意被孔宋等家族介入。孔家掌握中国经济,金融卫队的高层那是经济界的领导者,分析市场一流。进口商品市场丢了就丢了,孔家介入,只要一两天,就可以清空鲁瑛控制的进口商品库存。陈立夫就怕制药厂被蒋,宋,孔三大家族看中,那才是金矿。出口创汇的合作第一笔收入一百五十万美元已经进账。
部下汇报,交易进行简单,一艘机帆船满载洋人武装,直接开进盐城海关,用现金交给原盐城行署主任,现任关长张兴旺。武器装备,现金,换取了半麻袋海洛因。约定下次在上海交易,库存海洛因总值数千万美元。制药厂是军控企业,知情人何应钦放弃分成,军医署只要制药厂成品药的部分分配权。走私盈利分成只有盐城行署和陈氏家族。盐城行署政府每天开销太大,需要军用物资发展。陈氏兄弟是落入私人口袋。陈氏兄弟最担心中央介入制药厂。
陈立夫立即拨打电话给鲁瑛,正占线,等了一会才接通,他试探鲁瑛的口封。
鲁瑛说制药厂是中国的宝贝,今后北方各省的抗日是主战场,制药厂必须留在北方,绝对不会在二亿美元的承诺捐款之内,孔部长应该不知道制药厂的核心利润所在。陈立夫说他立即请知情人吃饭,只要鲁瑛顶住中央压力,坚决把制药厂留在韩家军地盘上。鲁瑛说韩司令最看重制药厂和兵工厂。
陈立夫挂上电话,进口商品的独家垄断近日内失去,唯一是保住制药厂的分红权,支持鲁瑛那就是财源滚滚。
陈立夫的第二个电话通知亲信,连刚分到手的美元现汇都购买进口商品,向黑市投放囤积的成品油。套现资金多换点货。陈立夫现在后悔部分家产换成美元汇出国,错过了发国难财的机会。陈果夫接到消息,同意保住制药厂的分红权。
谷正纲放下电话,人显得兴奋。
李家泗说:“现款采购,易货贸易,长途运输,关卡收费,批发零售收税,洋货的真正利润折算成美元,并不是暴利。我有一单大买卖让你们兄弟俩做。”谷正伦说:“药品,我怕收钱不回,军医署只会打白条,靠民营医院走不了多少货。”谷正伦见韩少武没有回答,知道不是药品买卖。
李家泗说:“我把苏南地区的美资工业企业让孔宋两家监管,第二工业部,工矿迁移委员会就马上成立。”谷正伦说:“老大,我请你批张条,我的亲戚在第二工业部谋求董事之位,几百家工厂,他负责几十家就感谢老大照顾。”
李家泗说:“这是小事,我向杨静仪推荐你的亲戚,我还会请何总长,顾长官,江苏省省委委员韩德勤,中央军校张校长,五位军方派遣人员加入第二工业部。”谷正伦说:“老大,考虑周详。”谷正纲说:“我当过实业部次长,何总长,顾总司令,韩德勤军长,都是军人,对实业一窍不通。只要打击黄赌毒首先在徐州,盐城开战,所有权力机关都会跟风。张校长即将执政湖南省省主席,只要你摆明道理,他会接受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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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正伦说:“老大,你对赚钱有点不兴趣了。”李家泗说:“自从我赚了第一个一亿美元,我就觉得赚中国人的钱没意思,外国人的钱好赚,赚得更多。”谷正伦说:“世界黄金银行上市,你就白赚十几亿美元,我们兄弟只能跟着老大赚小钱。”
李家泗说:“亲家,为了先进设备落户关系户,白来的设备,只花点运费,工钱,开工就赚大钱。”谷正纲说:“说得没错,亲家,国有大银行都争先恐后放贷给第二工业部,谁进入第二工业部,就获得暴利机会。谢谢亲家让谷家介入第二工业部。”
李家泗说:“我有一笔大买卖,五天内投资翻一番。谷司令打仗比我行,亲家执政能力比我行。做生意我比你们强。第二工业部,机器分拆,打包搬运,长途运输。贷款,选址动工,制造,销售,这需要数月或者半年时间,是长期投资。我讲的是短期生意。”谷正伦说:“什么生意关照我们兄弟,老大。”
李家泗说:“工矿撤迁委员会能够在一天之内成立。靠的是一个主要原因,汽车。宋子文把苏南地区美资企业的汽车统一起来管理。几千辆汽车,运力得到保障,加上火车车皮,搬迁速度更快。汽车一天能跑一二千公里。美资工厂能够快速撤迁,全靠汽车,先进设备是死的,运不走就是废铁。”
谷正纲恍然大悟说:“现在倒卖汽车,才是最赚钱的生意。”谷正伦说:“后勤部把所有的军车都加入了工业撤迁,仗打不赢,有汽车那就跑得快。老大,倒卖汽车,我们合伙做。”
李家泗说:“我说过,不赚中国人的钱,我做中间人,上海租界的二手车,至少有二三万辆,大多数是洋人的汽车。洋人在撤资,值钱的都往市场上抛,洋人需要外汇回国,我不缺外汇。我在洋人眼里是世界十强企业法人,信誉第一。许多洋人都愿意把汽车押给我,等我卖了车再付钱。我向洋人借车。你们负责卖车,卖车的钱换成黄金,大洋。黄金大洋给我,外汇由我付给洋车主。”
谷正纲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存单说:“这是一吨黄金的存单,本来准备换点外汇,汇往美国,给孩子们的生活费。顺便买点进口洋货倒卖到内地,外面全是生意上的朋友。亲家,全押给你做二手车买卖。”
黄金存单是汇丰银行的票据。李家泗熟练接过,手摸,细看标记,确定真实票据。李家泗收起存单说:“二手车到江阴口岸,汽车就归你们倒卖,这单买卖唯一的缺点是司机。上海的洋司机多,他们现在不愿意冒生命危险经过战火连天的战区。”
谷正伦说:“我一声令下,淞沪战场上,马上有上万司机待命。”
李家泗拨打露易丝的办公室电话,接通确定是露易丝的声音。李家泗用英语说:“你好,美女,我找到了二手车的卖家,上海所有想卖车的公司和个人,我一律信用借车。”露易丝说:“公司快成二手车市场了,约定汽车共有五千九百八十七辆,全要。”李家泗说:“全要,签订买卖合同,买家会派人去取车,价格?”露易丝说:“按车况,能够行驶二折,行驶年头不长三折,半成新四折。基本上定价二三折。”谷正纲懂英语,脸色显得兴奋。
李家泗拨打第二个电话给赵劲松,他说:“岳老子,派人去ccb集团公司大楼去联系,有五六千辆汽车,能不能清空仓库里的所有存货,不用我们派司机。”赵劲松说:“仓库里没有多少货,一二千辆车足够,我派人联系仓库提货,现在出去的车辆没了,全是返回的车辆。”李家泗说:“我准备卖车,囤积物资的工作结束了。”赵劲松说:“我立即布置善后工作。”
谷正纲说:“亲家,六千辆二手车,我担心一下子吃不消,虽然价格是新车的二三四折。”李家泗说:“总共五千九百八十七辆卡车,满载进口商品的卡车过江。车辆属于徐州公署。”谷正纲说:“三千辆卡车,我有把握销售完。”谷正伦说:“老大,我们包销三千辆卡车。”
一位上校副官敲门进来说:“司令,开会的将军们都到齐了。”说完,看见谷正伦向他挥手,知趣的关上门。
谷正伦说:“老大,三千辆卡车,我怕没把握卖完,洋人的车款欠不得。”李家泗说:“卖不完算我的。亲家,你要马上向全中国有钱人宣布,你手上有五千辆二手车,价格按市场价新车价的四,五,六折出售,结算价为法币兑换美元。”
谷正纲说:“二手车市场上供不应求,垄断的暴利生意,数目还是太大,谷家吃不下。”谷正伦说:“老弟,卖不完算老大的,鲁瑛在徐州托底,卖不出去归她。倒卖二手车不翻一番,对不起老大支持。我们去开军事会议,各忙各的。”
一起立即办公室,谷正伦和李家泗穿过等待消息的商人们。
商人们围在谷正纲身边,谷正纲大声说:“韩老板同意让我们的人进入第二工业部。我提出的要求,全都答应。现在我要求大家做一件事,向你们所有关系户宣布,第三战区政治部主任谷正纲手上有三千辆各国的二手汽车。售价全按新车价的四五六折出售。黄金大洋是中间兑换价。法币可以高价购买,欲购从速。”有人问:“在那里交车。”谷正纲说:“看车在上海,交车在无锡,江阴一线。先交钱,后领车,司机可以跟车,只有今明两天时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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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正纲挥手继续说:“大家联系卖主吧!”众多商人都涌入各处办公室去打电话,战区司令部各办公室外线电话多。
谷正伦和李家泗走进烟雾缭绕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的校级军官都回避军事机密,不在会议室。会议室的全是清一色的将军,少数将军围在军用地图标记,讨论军情。多数将军在座位上抽着雪茄烟聊天。谷正伦的位置上摆着半箱雪茄烟。
谷正伦说:“上海地区,北路军,中路军还有多少官兵,南路军有多少。总共伤员有多少,现在撤走多少军队在苏州防线。”中将高参说:“粤桂杂牌集团军张总司令部全在南线作战,兵力十二万,日军四五万。北路,中路,罗总司令集团,刘总司令集团军总部设在苏州。其他三个集团总部都撤往南京。各集团军军部都撤到苏州一线。中央军主力已经撤往苏常一线,中央军在上海城区作战的只有八十七师,八十八师残部,各路地方援军。总计还有四个集团军,二十一个师部在上海地区作战。北路兵力十五万,日军十万。南北中三路,伤员有三万多。”
军医署少将说:“新伤员三万多,后勤部提供的车辆根本不够,凭借人力转运伤员,没四五天根本不行,何况转运去那里。这是大撤退,各野战医院都缺医少药,除非韩司令大笔一挥,让苏北地区再接纳三万新伤员,盐城不缺药品。”
李家泗说:“烧钱的事,就想着我。我要求不高,伤员治愈后。排以上军官都回原部队,士兵们都整编到我的部队。”少将军医说:“我没意见。”
李家泗说:“苏北地区容纳十六七万伤员,天天烧医药费。”一位中将军长说:“十六七万伤员,每人至少要花十块钱西药费,加上生活费,一天就是一二百万。每天要花这么多钱,只有韩老板背得起这样的花费。”少将军医说:“那我就如实上报军委会。”
谷正伦大声说:“各位受军事委员会委托,本司令担任突围部队的总指挥。”一位少将师长说:“谷司令,撤退,我听军长的命令,还是军委会的命令。”谷正伦说:“听军委会的撤退命令。各位的部队有二十七万,现在十五万日军还摸不清我军情况。日军发现我军意图,分割,包围,聚歼我军二十七万人马轻而易举。撤退分先后,谁都想先跳出敌人的包围圈。我是宪兵司令,宪兵部队将留守到最后时刻突围。”
一位少将师长说:“集团军总部在南京,军部在苏州,那个师先撤,是不是军委会说了算。”谷正伦说:“对,军委会密电,以一三九防线为撤退分界线。一三九防线失守,留在上海地区的所有部队,由我统一指挥,强行突围。”
谷正伦用教鞭指着地图上的一三九防线说:“日军全力占领一三九防线,北路军就被日军切断退路,十万日军就会迅速包围圈内的部队。参谋总部建议,来不及撤退的部队将在一二五防线集中突围,我就是突围总指挥。”
一位少将师长说:“先过一三九防线的部队,还能保存实力。接应友军。从一二五防线强行突围,十人冲锋,五人亡。”一位军长说:“部队好跑,三万伤员怎么办。”少将军医说:“没有汽车,三万多伤员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