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零摇头道:“这个我早就想过了,但是目前肯定不行,上次与阴兵将军一战,江辰魂体受创严重,这会儿估计还在养魂呢,等他养好,冬天都过去了,咱们的炭还能卖给谁?而且乡亲们也等不到那个时候,如今家家户户的存粮吃的都差不多了,全部眼巴巴盯着粮仓呢,咱们倒是等得起,可没有朝廷赈灾的大家等不到啊!是人,就得吃饭。”
两人又愁眉苦脸起来,最终卫通用力一拍炕桌(一种小桌子,腿短,不大,可以放在炕上,摆吃食酒水),震的炕桌崩出一些木屑,要是他再来上几下,估计炕桌都要被震烂。
“大不了带上镇子里的青壮,跟他们弄!与其被活活饿死,还不如豁出去干上一场,我就不信他三狼山真有这么大魄力,敢杀了咱全镇子汉子,到那时候,他们也离死不远了!再怎么厉害,他们也是土匪,杀这么多人,王朝定不会放过他们,前面几次围剿,估计也是朝廷的地方剿匪军,实力一般,可如果是朝廷铁骑前来,一百个三狼山都要被荡平!”
“咱们就跟三狼山的土匪赌一把大的,用我们的命,赌他们想活!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京城卫家的人,就算是被赶出家族了,可身体里还流淌着卫氏的血,到时候让苏胖子找朱河,添油加醋在京城大肆宣扬一番,卫家顾及颜面,也会运作,我家老爷子好歹也算当朝重臣,他出面请朝廷派兵剿匪,就算这帮土匪后头有什么人撑腰,也得死个干干净净!”
陈零叹道:“好像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卫大人,其实我觉得吧,也不用拉着全镇所有青壮去,你一个去就行了,先亮明身份,然后跟那些土匪干上一场,我们在后面准备书信,送到朱大人手里...”
卫通老脸一黑,骂道:“靠!你小子啥意思,让我送死呢啊!”
陈零弱弱地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我也是相信你爷爷的能耐不是...”
卫通气的胸口一阵剧烈起伏,陈零忙道:“开个玩笑,别当真啊,我就是缓和下气氛,肯定不能让你去送死的,你说的这个法子,不到走投无路,当然不能用。”
卫通哼声道:“这还差不多!”
陈零将杯里的酒喝掉,然后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卫大人那我就先回家了,咱们再慢慢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卫通将陈零送出门,两人道别,陈零回了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老柳镇还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木炭一天比一天积攒的多,大家伙都铆足了劲拼命干活,毕竟烧炭是关乎着全镇人生计的大事儿。
老柳镇所辖的几个村子也都派了年轻人赶来帮忙,作为县尉的苏胖子肯定不能把所有粮食都分给镇子里的人,也得兼顾所有村子,于是这些日子,老柳镇的人数骤增。
炭多了,自然老百姓们就开始打听啥时候再去卖了换粮食,苏胖子一边安抚百姓,一边心急如焚,每天都往陈零这儿跑。
可陈零也没办法,就在他决定听从卫通的建议,直接跟三狼山土匪拼了的时候,事情的转机出现了。
这天夜里,陈零刚刚带领孩子们结束修炼,忽然放在一旁的三清铃剧烈响了起来,陈零瞬间瞪大眼睛,然而却没有感应到邪气的波动,这非但没有让陈零放松警惕,反而精神直接紧绷起来。
一把抓过三清铃,以罡炁安抚住,然后穿好棉衣,抓起装着法器的包就冲出了屋子。
“凌霄,照顾好大家,无论听到什么响声都不要出门!”
说完,陈零已经来到门口,今夜月色十分昏暗,仿佛有一层雾笼罩在天空,而且这寒雾还有些诡异,仿佛泛着淡淡血红!
出了门后,陈零总算是感应到了鬼气的来源,居然是从老柳镇城门处飘散过来的,而且鬼气之浓郁驳杂,比那晚的阴兵还要强烈!
“莫非是阴兵寻仇来了?”这是陈零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当即狂奔起来,叫醒所有村民,好在时间不是很晚,大部分人都没睡,听到陈零的呼唤,全都穿上衣服,急匆匆的推开门出来。
第一个到场的是李大福,他神情紧张的问陈零发生什么事了,陈零指着城门口道:“有大凶之物来了,快点儿让所有人,带上东西,到城门口集合!”
李大福不敢大意,急忙去叫人,不多时,包括卫通,苏胖子等人也都来了,不用说,大家都带上了门前土,锅底灰,鸡血等物,面色凝重。
陈零没有多说,率领众人往城门口方向狂奔过去,因为门口还有两名守城士兵,这么强的鬼气,他们不会已经遇害了吧!
果不其然,等大家伙赶到时,城门口的两名守城士兵,已然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陈零打开法眼看去,只见士兵的魂火已经熄灭,但好在他们的魂魄并未离体,只是被鬼气迷了心智,晕过去了。
不过当陈零看到门前的鬼祟时,直接愣在原地,还有苏胖子跟一些汉子,全都面色大变。
黑暗中,一片愁云惨雾,猩红如被血染的大红花轿落在城门口正前方。
这些鬼祟,并不是阴兵,而是前些日子他们去昌平县卖炭时碰上的鬼花轿!
以鬼血点睛化成的邪灵,有轿夫,有侍女,有乐师,面带森然僵硬的笑容,发出喋喋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