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终于想起来问我了?”温鸣谦始终迎着宫诩的目光,“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回来?”
“你忘了当初是为何离开了么?”宫诩冷笑,“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自然记得,”温鸣谦看着愠怒的宫诩,眼神由平静变得冷清,“当初我被冤枉,又不容报官查实,迫不得已才回了霜溪。”
“呵!”宫诩忍不住大翻白眼,“你是仗着时过境迁,便想颠倒黑白吗?”
“老爷从起初便认定我是凶手,也早在心里给我定了罪。”温鸣谦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可我自始至终都没认过罪,并不是时过境迁才这般说的。”
“也算我看走了眼,当初只以为你不过有些孤傲清高爱嘴硬的毛病。现下看来你分明就是毫无廉耻,死不悔改!”宫诩厌恶地看着温鸣谦,心中几欲作呕。
温鸣谦并没有被他的话语和神情刺伤,这么多年遭受的痛苦屈辱早已将她和宫诩夫妻间的恩义涤荡殆尽,不剩分毫。
不在意便会少受伤。
她向前一步,头颅微扬,眸子变得更加冷清,也更加有神,一眨不眨地与宫诩对视:“老爷觉得我卑鄙不堪,莫非你就高尚无垢了么?”
“你什么意思?还有脸来质问我?!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们宫家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奉劝你休要得寸进尺!”宫诩被温鸣谦彻底激怒了,额角的青筋隐隐叠起。
“你所谓的仁至义尽,不过是没有休弃我,让我继续做宫家有名无实的二房主母。”温鸣谦轻笑,“可说到底并非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的前途和名声。”
“你这毒妇!”宫诩握紧了拳,“真是全无心肝!早知如此,当初……”
“当初怎样?”温鸣谦又往前进了半步,与宫诩近在咫尺,“当初就该杀了我,以绝后患?还是一纸休书,与我分道扬镳?
你们再三权衡让我回到霜溪去,是为了最大程度保留你们宫家的体面。
我势单力孤无法自证清白,没奈何吞下这一碗夹生饭。”
温鸣谦的控诉,在宫诩听来纯属狡辩。
但有一点他不能否认,那就是他们的确是为了顾及宫家的颜面才这么做的。
“老爷,在霜溪的七年,我所经受的煎熬痛苦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当初不肯彻查的是你们,如今更不可能再翻旧账。就像你说的,时过境迁,无可追溯。
我这次回来也并不是要讨什么公道,也并非留恋这里,只是长安已经长大,这么多年你们对他不闻不问,我若再不带他回来,岂不是耽误了他的前程?”温鸣谦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求全与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