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纪离开暖阁时,夕阳西下。斜阳将紫禁城的飞檐斗拱映得金碧辉煌。他捧着那鎏金匣,步履沉重地穿过长长的宫道。匣中的银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皇帝很大方的将那鎏金匣赐给他了。
走至乾清宫外,却见魏彬早已候着了,魏彬的猩红蟒袍格外刺眼,魏彬笑道:"可算候着毛师傅了。"
毛纪见此,他喉头滚过"阉竖"二字,面上却堆起春风:"魏哥见谅,我眼神不大好了,劳魏哥在此久候。"
魏彬拱手道:“不算太长,我也刚好到这里。”
毛纪笑道:“不知魏哥有何事吩咐?”
魏彬忙道:“岂敢让毛师傅言‘吩咐’二字?万岁爷吩咐我,让我送送毛师傅。”
毛纪道:“有劳了。”
魏彬便做出请的手势,毛纪联忙推让。魏彬执意不肯,毛纪只得先行一步,魏彬便慢了毛纪半步。但是看着二人还是并行。两名青衣太监的影子在十余步外摇曳,恍若游荡的幽魂。
二人就这样走着,暮色中的宫墙渗出铁锈般的暗红,毛纪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鎏金匣上的纹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我提督皇庄时,还想着这辈子估计回不了宫里,要老死宫外了,蒙万岁爷体谅我,不仅让我回宫了,还让我掌印司礼监,皇恩浩荡,毛师傅你知道为什么吗?”魏彬率先打开话题。
毛纪闻言道:“为何?”
魏彬笑道:“也没什么,杀了几个管事太监罢了,我让陈敬抓回宫里的,让慎刑司打死的,然后将一些庄头,交给了府县的衙门,同时免去了佃农的租税,以万岁爷的名义。”
毛纪颔首道:“魏哥这事儿做的甚好,当时我在内阁亦有听闻,连杨廷和都一直夸赞。”
魏彬道:“这还不算,后来有几家勋贵没事找事,我啊,就劝他们,不行就做富家翁好了。当时他们问我,是不是主子的意思,这怎么是万岁爷的意思?捞钱吗,都在捞。只不过你捞钱的时候忘记了谁让给你的条件让你捞的了,这就不对了。于是啊,我就使了一些手段,他们也就乖乖就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