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弯下腰时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面颊,光是这样的感触她就意识到了是什么,浓重的血腥味,血液慢慢滑落过她纤长脖颈随即没入羊绒所制的围巾里。
惊恐与不安如细细的藤蔓一点点攀岩进她的心脏上,窒息伴着浓厚硝烟味直冲入鼻尖里。
她被激的冒出生理性泪水,皱了下眉,微微抬头时就看到裴颂礼正单手开车行驶在转弯处极多的山路间。
车窗被利落关上,裴颂礼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与此同时,她也清楚地看到了裴颂礼手背上细细密密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刚才的玻璃碎渣扎伤口的,有一处扎的极其深,有鲜血汩汩流出,仿佛成了一小道山涧小湖泊似的。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除了要甩开后面那些马力十足的车之外,目光还要紧紧盯着前方,下颌线紧绷冷锐,那骨节分明的手除了轻微转动着方向盘之外还握着黑色手枪。
“你的手受伤了。”宋桃提醒道,随即她又看了眼身后那些跟上来的车,发现他们因为山路湿滑的缘故又被重新甩开一段路程。
“没关系。”裴颂礼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随即继续对她道:“抓紧。”
宋桃眉间微蹙,看着他手背那处的伤口,迅速用指尖给他将玻璃碎渣摘除,而后想起自己的爱马仕包包上还系着丝巾便立刻解开小心翼翼给他包扎好。
身后又传来一阵枪声,这下车微微沉了下去,宋桃心知不好,这是被打到了轮胎,她紧紧抓着扶手,想要攥紧手枪给对面一击时却发现自己压根打不开,“裴颂礼!”
裴颂礼面不改色阐述道:“你不能探出头,现在到底有多危险,你是不知道吗?”
“可我穿了防弹衣。”宋桃辩解道。
“那边可没说不朝着你的头射击。”裴颂礼面色严肃地纠正她有些错误的说法。
宋桃知道他这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射击,只好小声道:“那你又要开车,又要防止后面的人追上来,多危险啊……”
虽然两人正在经历追杀,但裴颂礼脸上的神情却还是自如的,“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