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在路上要走一周,给锦书运转时间,足够她用带回去这批零碎的货换周转资金。
然后用这笔资金,把罐头厂尾款结了,再从罐头厂下订单,货款押后结,换到更多有用的物资,生意就盘活了。
就算没有跟亲生父母相认,在锦书的计划里,年底之前,她家就能完成原始资金积累。
林毅轩一直睡着,晚上也没醒,锦书让司机帮忙扶着他上火车。
还是来时的那趟车,货仓里还关着林毅轩抓回来的“一半货”。
这趟收获丰厚,孙英婆媳回程很放松。
锦书昨晚忙着谈生意,虽然是滴酒不沾,但也是高度消耗脑力,上车就倒在铺上昏昏欲睡。
累是真累,但也挺快乐。
她和林毅轩尽了最大的力,帮助集体多赚了辆战车,静下来想想,心里挺美。
火车摇摇晃晃,锦书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林毅轩还没醒,看来酒精还没完全代谢掉。
锦书坐在铺上,看着火车从白桦林穿过,他就在她身边毫无戒备地睡着。
她想着他这一路提出多次的随军邀请。
锦书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但又怕沉浸在对他的依恋里,失去对自己的掌控。
情感与理智的极致拉扯,让她迟迟无法下决心。
清晨的暖阳透过窗户,撒在他新长出的胡茬上。
锦书眼前仿佛出现他伸着脖子,像一只温顺的大猫,任由她把白色的剃须泡沫涂一脸,她用最老式的剃须刀,轻轻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游弋。
明明是没有发生的事,她却想得很用心。
孙英打了热水回来,看到锦书看着儿子浅笑,失笑道:
“想什么美事呢,笑的这么开心。”
“妈,你会偶尔想到还没有发生的事,然后很开心吗?”锦书问。
“有啊,他爸在的时候,我总盼他回来,想着他回来后,做点什么吃,想想都开心。可是等他真回来了,又忍不住要为了琐事吵一下。”
孙英想到往事,嘴角是上扬的,眼里却有些忧伤。
有些事,发生的时候不觉得怎样。
直到永远失去,再回首,才发现当时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