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条和官服底色相同的黑绶带荡来荡去,如同他剧烈跳动的心。
老廷尉惨状历历在目,出气多,进气少,能不能救回来是个未知数,那可是王后的兄长。
嬴成蟜抓着秦王印,晃动两下。
“过来。”
秦王印就在眼前,廷尉正不敢不从,哭丧着一张脸走近。
“公子饶命……”
砰~!
一印见血。
砰~!
二印倒地。
玉是一种石头,黑玉制就的秦王印很结实。
刚砸两下,一声断喝传来。
“够了!”吕不韦从廷尉府大门走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吕公救我!”
砰~!
三印开瓢。
“公子何时变得这般残暴!”吕不韦握住嬴成蟜手腕,痛心地道:“公子要杀人乎?”
“这不正是先生想要看到的吗?”嬴成蟜笑着道:“都是先生教得好。”
“不问是非曲直,便要杀人,我没有教过公子这样的道理!”
“他要杀我,我还要和他讲道理?讲道理那是孔夫子的事,我的任务,就是送他去见孔夫子。”
“廷尉正对公子毕恭毕敬,何尝刺杀过公子?”
“我兄差点被杀,他阻止追查,包庇真凶,这和狱中刺客有什么分别呢?杀我兄,即杀我,我兄即我。”
吕不韦心情沉重。
两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兄弟,初次相见,怎么就能感情深厚到如此程度的?
要说重视亲情,可对待父亲那些兄弟,公子成蟜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连世父,叔父都不叫,直呼其名,无礼至极。
“公子既然不信廷尉正所言,那就亲自去问贼人好了!”
“也好。”嬴成蟜捂着嘴,道:“既然先生想看,那就让先生看个够。”
吕不韦眼角抽动。
嬴政果断道:
“阿弟在外面歇着,我自己的事,自己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嬴成蟜望着吕不韦,话锋一转,道:“先生授业,我又怎能不学呢?请先生看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廷尉狱。
嬴成蟜入狱之前,唤人近前。
“草席、小椅、清水、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