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胸膛满是微微隆起泛白的旧疤,如同两个蜘蛛网缠在一起,看到原本皮肤的空隙不多。
两道“X”字新伤,刚刚结痂,半红半粉。
“赵!国!”
嬴成蟜自问自答,声音自牙缝中蹦出,恨意大发。
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他是真的想杀人。
胡服重新遮盖伤痕。
嬴政拉上了衣服,若无其事地道:
“赵人拿马鞭抽我,有一次在伤口上浇沸水。
“我想炮烙之刑的痛苦,应和我当初差不多。”
嬴成蟜闭上嘴,记下了这件事,半晌没有说话。
秦人不喜饶舌。
揉揉眼睛,不再继续说酷刑,尽量平和地道:
“嗯。
“这样痛苦的刑罚,秦国有十七种。
“阿兄你说,真有人能承受这么痛苦的刑罚,而什么都不说吗?”
不等长兄说话,嬴成蟜就自顾自地点点头。
“肯定有的。
“我听说晋国智伯,待门下豫让以国士之礼。智伯被赵襄子杀死后,豫让为了给智伯报仇。
“将漆涂抹在身上,使皮肤烂得像癞疮。吞下炭块,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这就是第十八种酷刑了吧。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完全相信狱中有豫让这样的勇士。
“但是。”
嬴成蟜竖起一根手指。
“智伯只有一个豫让。
“而要杀你的人,竟有六十个豫让吗?”
嬴政眼神一变。
豫让这样忠诚的勇士,正因为稀少,名声才可以传遍天下。
六十个,不可能。
嬴成蟜跳下摇椅。
“我秦国最擅长严刑逼供的廷尉两监,掌十七种酷刑,用一个半时辰,问不出一个结果。
“呵。”
他捂着嘴,走到墙根,蹲下身子,向兄长招了招手。
兄长跟过去,他要兄长挡在身前。
九岁少年的身影,完全盖住了七岁稚童的身体。
七岁稚童干呕了一下,马上捂住嘴,缓了一会,道:
“阿兄,你比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