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不知道,秦国和赵国,对他,有什么不一样。
公子成蟜重重点头。
“秦国!”
目光坚定。
“我们说了算。”
笑声如旋风,骤起于朝堂。
如九天之上的惊雷,如全力敲响的洪钟大吕,如天塌地陷的巨响。
要掀翻大殿穹顶,冲霄而上,连同那天宫一并颠覆。
嬴政不知所措,左顾右看,惶恐不安。
如见鹰隼伸爪的野兔,似见狸猫探洞的硕鼠,首见诸赵国公子狞笑挥鞭的自己。
“谁敢鞭公子!老夫抽得他身上没一块好皮!”
“满朝能不跪着上朝,谁不欠公子一份大情!”
“好小子,有种!是个带把的!也不枉费公子哭闹三天接你回来!”
“插句话叫个屁事?这叫真性情!公子现在撒尿我都夸射的远!”
“你小子真是让人嫉妒,能得公子垂青。有公子护着你,秦国大可横着走。”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长公子质赵八年才能让公子惦记,你家女娃也送去赵国几年试试,没准就能嫁给公子呢。”
“……”
殿上一直没说话的群臣就像是打开了说话开关,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夹杂着笑声,原本肃穆的章台宫前殿霎时喧闹一片,比咸阳最大的市场还热闹。
[这……]
嬴政有些晕,茫然地环顾四周。
一个个坐在椅子上,比着大拇指拍着大腿手舞足蹈的秦朝大臣。
向他投来的都是赞赏、看好的目光,而不是杀他千万次的仇恨眼神。
他眼有泪光,这是他从六岁那年知道哭没有用后,第一次哭。
被抽到遍体鳞伤走不得路,动一下浑身剧痛他没哭。险些被贼人刺杀他也没哭。
他闭上眼,泪流满面,但他自己并不知情。
直到嬴成蟜的小手擦在他的脸上,为他抹去泪水,他才发现他哭了。
他没想哭的。
“阿弟……”
他终是明白了刚才为何不适。
从函谷关外,到章台宫前殿,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他有太多的关心、在意。
这份浓到极致的情感,让生死关头大骂父亲是寄猳的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
“肃静!”
独跪坐在席上的秦子楚厉喝一声,殿内群臣纷纷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