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的话自然让王德宏心一惊，就怕他们对自己下杀手。

不过又一想，宋云深到底是做官的人，行事还是没这么不顾后果的，不过就是一千两银子而已，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不至于杀人。

而这会儿说这样的话，是因为舍不得银子。

他笑了笑，“这些钱不算什么吧？我养着你娘呢，她养身子可要花不少钱。”

周慕云道，“你还真是敢开口，她扔下我多年，如今我来管，也不过是不想良心不安，随随便便就是一千两银子，我冤大头吗？”

宋云深伸出手拉了拉她，做出个劝架的姿态，然后又跟王德宏说，“有话好好说，我娘子也是着急，我欠的钱应该没那么多吧？”

王德宏一听这话就知道有希望，笑了笑，“现在欠的是没有那么多，可是你也看到了你岳母的身子，她是个病弱的，看病吃药哪一样不花钱？这个家就是让她给吃穷了的，我自然要多留点儿钱，手头才能宽裕些。”

宋云深略一沉思，“一千两实在是多了些，我们也不过就是庄户人家，我虽然有官职在身，可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要不然也不会困在这个地方了，一千两的现银，就是富户也不是能轻易拿出来的，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

王德宏并不想降低，还是坚持道，“你们总要有诚意才是，要是没诚意就不用谈了，我把念云卖去怡红楼，她模样好，过几年开始接客了，那都是能赚钱的，我还愁她挣不回来一千两？”

周慕云没想到他能将此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冷冷地道，“既然是卖了，她挣的钱还能落在你手里？”

王德宏撇嘴，“她是我女儿，她挣的钱就是我的，我管什么卖不卖的，我几十两银子卖了她，难不成以后她赚了几千两，我一点儿好处都没了？”

周慕云扶额，都懒得跟他说话，这种人脑海中是没有规则这两个字的，跟他讲道理纯粹是浪费时间。

对他来说，女儿可以卖，还不止卖一次，只要是有好处，翻脸又如何？

王德宏这个人只要还在，陈氏和念云永远都过不上安稳日子。

周慕云的手紧了紧，想起了宋云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