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胆战心惊,随着郁寒深不轻不重的话,似乎有一阵冷气从尾骨升起,直冲天灵盖,他脖子弯得更低。
“对不起郁总,我保证没有下一次。”管家盯着脚下的地板,不敢抬头去看面前不怒自威的雇主。
他从事豪宅管家行业几十年,服务过很多上流社会的富豪,工作内容除了雇主的衣食住行,以及健康和娱乐。
很多时候,还需要替雇主解决一些私生活问题。
比如,在雇主和情人一夜欢愉之后,递上避孕药,防止那些不安分的女人借子上位,给雇主招惹麻烦。
四合院的窗户隔音不好,昨晚主卧室里欢爱的声音几乎响了一夜,他出于为郁寒深解决后患的目的,一大早就叫人去附近的药房买了紧急避孕药。
从他过去的工作经验判断,司桐不过是郁寒深养在身边的金丝雀,没有哪个富豪会允许自己一时兴起的女人怀上孩子。
尤其是郁寒深这样形象正派的企业家。
以往,他的这种做法被历任雇主默认,有时甚至会被嘉奖。
所以,在司桐晕倒进医院,医生下了药物过敏的诊断时,他没多少担心,直接将司桐的病情告诉郁寒深。
他以为,就算郁寒深知道他擅自做主,给司桐吃避孕药,也不会怪罪他。
谁知。
在他说完司桐的病情,隔着电话,他都感受到来自郁寒深冰冷的压迫感,随后就听见郁寒深叫他结工资走人的话。
管家这时才意识到,被他轻视的小姑娘,在郁寒深心里的分量,远远超出他的判断。
“郁总,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管家面如死灰。
他不能被辞退。
上流圈的富豪就那么多,顶级富豪更是稀少。
顶级富豪的管家圈子也不大,消息互通,一旦他被开除,那他在行业里将再也无法立足。
“吴管家,你跟我多久了?”郁寒深修长的指尖轻点烟身,烟灰纷纷扬扬,他微微眯起的深眸,冷酷无情。
管家的脑袋垂得更低:“十年。”
郁寒深没再多说,随手将燃尽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头顶的灯光。
浓重的阴影压在管家身上,“半个小时后新管家上任,你跟他做好交接。”
郁寒深走出待客厅,管家腿上一软,扶着桌子才站稳,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再无一开始的意气风发。
郁寒深问他跟了郁寒深多久,其中的言外之意,管家知道,他跟了郁寒深十年,郁寒深说过的话,从不曾更改过。
说让他结账走人,他就得结账走人,求情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