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受到了他话语里轻微的强硬,凤筠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昙舒把莹白的果肉递到了凤筠的唇边,看着那抹嫣红凑过来轻轻啃咬,在莹白上留下了些许红痕。
他的手微不可察得抖了一下。
段少允少尝了两颗,见昙舒一个没吃,光顾着投喂这个姐姐了,他便也没了胃口,用帕子擦起手来。
凤筠贪凉,吃得格外餍足,荔枝消下去大半,才使唤昙舒去给他们打水洗手。
昙舒出门前,她又把他叫住了:“给妥妥叫大夫没?”
“一早便叫过了。”
昙舒知道他这个姐姐霸道归霸道,对下人还是很照顾的。
听了他的话,凤筠这才放下心来,又重新开始跟段少允找话题聊天。
凤筠十五岁便开始掌家,凤府的数间铺子也都是她在打理,平日里抛头露面,应酬不断,自然见识也比较广。
她有心把段少允哄得开心,所以一来二去,两人竟也都没有让话掉地上,聊得还算投机。
晚膳是一桌子别具特色的菜肴。看着简单,却道道有讲究。凤筠一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讲起美食来却头头是道,她对美酒的赏鉴品味就更不用说了。
段少允一方面数次诧异于凤筠的见识,另一方面又看不上她对自己好友那熟稔的使唤。这么多年来,昙舒虽甚少抱怨,但他从小挨欺负、受排挤的事情,已是公开的秘密。段少允几乎可以说是听着凤筠的恶名长大的。
所以,一顿饭下来,他那种根植于心底的、对凤筠的反感也不过是略微缓解了一点点。
晚上,王府的马车来接段少允了。
也不知凤筠让下人用的什么法子,下午被酒水泼污的外袍,竟已洁净如新,甚至连一丝潮湿都没有。
她亲手捧着,递给了段少允的贴身仆役,又一再坚持让他过几日再来品酒。
段少允中午晚上连饮了两餐酒,虽说他一向克制,但难免有些微醺,见凤筠纠缠不休,只得答应下来,她这才肯放他的马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