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个谋反,哪有那场鸿门宴。
富弼都懒得说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你这三万石粮食造反难易是怎么算出来的。
你对!
你说得都对!
而关于税币法案,之前就已经全部谈妥,最终确定的数额定在五百万贯。
如果光看这个数目,司马光他们都觉得太多了,是不可能给通过的。
但是里面有详细的规定。
最主要就是每天最低工薪。
这个是根据不同地区物价来定的。
京畿地定在每天一百文钱。
河北定在每天八十文钱。
淮南地区定在每天七十文钱。
并且这五百万贯,是分两个阶段发行,第一阶段只发两百万贯,如果旱情持续到秋初,再发剩余的三百万贯。
有了这么详细的规定,公检法就能够更好的监督。
司马光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这钱到底是发给了百姓,而不是借着旱情,去盘剥百姓的劳动力,来为朝廷修建公共设施。
在确定完所有的细节后,立法会正式对外公布,这最终法案规定。
当然,也是通过新闻报,如今这报刊也已经成为朝廷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京城百姓是欢欣鼓舞,关键是这个最低工薪,这大大超出他们的预计,这就是平时他们的工钱,灾情的时候,你还给这么多。
这没的话说呀!
同时,第二天粮价是应声下跌,降到之前的每石四百文钱,也是平日里的价格。
粮价一跌,物价也是跟着下跌。
可是未等大家高兴太久,突然间,京城内外的一些粮铺开始关门歇业,粮商们纷纷表示这仓库里面的粮食,已经被百姓抢购一空,需要进购粮食才能继续营业。
紧接着,大量的粮铺,纷纷关门,停止营业。
这立刻引发更大的恐慌。
物价又是直线上升。
只能说这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过刺激。
立法会。
“这是什么情况?”
富弼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那些粮食才卖了几天,就不卖了。”
司马光、文彦博他们是面面相觑,面泛愁容。
吕公著道:“那些大地主似乎不想束手就擒,如今离秋初可还有半年之久,他们就是赌朝廷撑不到秋初,为此,他们不惜缴纳那仓库税。
之前降低粮价出售粮食,也不过给自己找个理由关门,以及避免直接激怒官家。”
我们听话,我们卖粮食,但是粮食卖完了,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富弼道:“他们难道还不清楚官家的态度吗?”
文彦博道:“他们当然清楚,但他们仔细研究过那份法案,他们这么做是合法的,仓库税并没有强迫他们出售粮食,只要不是故意逃税就行,他们将粮食放在仓库里面,等着税务司去罚。”
富弼皱眉道:“原来如此。”
文彦博道:“现在就得看王介甫他们会如何应对。”
他们本就不太支持皇帝用这种手段去达成目的,完全不给活路,这也令他们也跟大地主说不上话,那么这个残局你们自己去收拾吧。
赵顼那场鸿门宴之所以成功,是在于道理在他那边,我只是让你们将粮食换成钱,朝廷已经不抑制土地兼并,如果你们手中握有大量粮食,朕能睡得着吗?
谁也不敢反驳,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会束手就擒。
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关乎到地主阶级和士大夫阶级与皇帝的权力博弈。
事关权力,就不可能认输。
你要罚是吧,行,我宁可让你们罚,也不对外出售粮食,更不会承认什么税币。
反正还有半年,看谁先撑不住。
同时,公检法还得捍卫我们的正当权益,我不卖粮食,这我并不违法。
马上,赵顼也给出非常激烈的反应,突然宣布收回京畿地所有的酿酒和卖盐的特权,然后改换钱布补助。
直接发钱,不再给特权。
他要借此告诉那些权贵,老子是绝不会妥协。
因为能够掌握这些特权的,肯定全都是权贵,而粮食也都掌握在这些权贵手中,这绝对是一次精确打击。
这立刻导致局势进一步激化,宰相们都对此深感惶恐不安,宋朝君臣很少走到这一步。
要是仁宗的话,肯定会退一步,避免局势进一步激化。
但是神宗的话,反而是变本加厉,你们要斗是吧,那行,咱们就掰掰手腕,看谁实力更加强大。
好在一点,无论双方怎么斗,都还是在规则内。
地主认罚,但就不卖粮食。而赵顼虽然收回特权,但还是给予钱布补助,也没有说违背当初的许诺,只是换一种方式而已。
但显然,这特权比钱更加爽,有钱不一定有权,但有权,肯定能够捞到钱的。
这就是一步步蚕食权贵、地主影响力。
权贵们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甚至于两宫太后,也只能三缄其口,她们甚至都不敢去劝。
当然,赵顼这么干,也是有底气,那就是这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啊。
话又说回来,多亏王安石的新政,这几年给朝廷存了不少粮食。
三司。
“安排的怎么样?”
王安石向薛向问道。
薛向回答道:“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说着,他又拿出一张税币来,“这就是最新印刷出来的税币,其中所用的朱红颜料,乃是只有皇宫有的贡品,是难以伪造的,而且上面印有‘御’字,谁要敢伪造,最轻都是死刑。”
王安石接过税币来,仔细看了看,非常精美,中间印有一个“税”字,上下有两个小“御”字,这就是告诉大家,此税币,皇帝是亲自背书,左边是面值,右边是粟麦的图案,周边还有着复杂的花纹,以及大大小小的字。
其实关于纸币,宋朝早就制定出一套非常完善的制度,目前来说,仿照的可能性非常小。
只是这回他们面对的对手不一样,这要求更加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