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颙安抚道:“不过各位也请放心,三郎是肯定不会为难咱们的,自从三郎当官后,咱们商人的买卖,那可是越做越好,他颁布的法案,一直都是有利于咱们商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但是这回是赈灾,那肯定是要出钱的。”
“实在是要出钱,咱们慈善基金会捐点就捐点吧。”
“要是慈善基金会能捐,那三郎还用修改税法吗?”
陈懋迁、樊颙也不知怎么说是好。
这事他们可都不敢保证。
傻子都知道,这绝对是要出钱的事。
现在很多商人都是慌得一批。
以前朝廷颁布什么政策,还能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是公检法要推行法案,他们暂时找不到什么应对之策。
南郊外。
“凭什么就让小马和小春去,不让本衙内去,莫不是瞧不起人?”
曹栋栋是满面悲愤道。
符世春道:“是呀!凭什么衙内不去,让我去,我这才回京城休养多久,又让我去淮南西路,而且是在这天灾之时。”
马小义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倒是很乐意去。
出差是最快乐的时刻。
张斐瞅了他们三人一眼,“未,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是来送你们的,又不是来布置任务的,这不管我的事,是上面安排的。”
说罢,他瞅了曹栋栋一眼,道:“还有衙内你,你也去的话,那京城谁来管?你爹现在可是兵部尚书,目前不在京城,许多事务都得交由你来处理。”
曹栋栋激动道:“本衙内出门在外,靠得就是兄弟,你将我两位兄弟都给派走了,那我怎么处理?”
张斐道:“你是不把我当兄弟呀!”
曹栋栋哼道:“是兄弟,你还收我的钱。”
“咳咳,这兄弟归兄弟,买卖归买卖。”
说着,张斐赶紧转移话题,向符世春、马小义道:“小马,你们去到那边,万事可得小心,到底那边还没有建设好皇庭和检察院,你们去的话,别得事先不管,专门盯着新法条例就行,不要让那些恶吏强迫百姓还钱。如此也能够为警署赢得百姓的好感,至于其余职权,还是等到皇庭和检察院去了再说。”
“三哥放心,俺都记住了,在河中府也是这么干的,俺是有经验的。”
马小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是没其它的事,俺们就先走了。”
曹栋栋郁闷道:“小马,你舍得哥哥么?”
马小义道:“哥哥放心,俺去去就来。”
曹栋栋道:“哥哥还不懂你,要不召你回来,你是铁定不会回的,不过你放心,哥哥会及早召你回来得。”
“???”
“衙内,莫要忘记兄弟我啊!”
符世春赶忙言道。
曹栋栋哼道:“你就安心在那待着吧。”
张斐一翻白眼,出声打断他们的争吵,“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赶路吧。”
曹栋栋念念不舍道:“我去送他们行一段路。”
一行人走后,张斐正准备回城,只见一张老脸,突然闪现到眼前。
“司马学士。”
来者正是司马光,他瞧了眼马小义等人,不禁道:“当初咱们创建公检法,乃是为了制衡新政,如今看来,这倒像似为王介甫善后用的。”
语音中,是透着一股怨气啊!
这要是没有公检法,以那边吏政来看,那绝对能够将王安石给拖下水来。
债务加上天灾,不少百姓会被逼的家破人亡。
结果,又被自己创造的招式给化解。
张斐笑道:“这不正好证明,司马学士是一心为公,并非是在排除异己。”
“你这么一说,老朽可是连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啊!”司马光哼道。
张斐笑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我总不能说司马学士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吧,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你这张嘴呀!”
司马光狠狠指了一下张斐,道:“对了,你那份法案,可是跟王介甫串通好的吧?”
张斐稍稍迟疑了下,道:“不瞒司马学士,我这时候递交这份法案,肯定是跟灾情是有关系的,确实也跟王学士谈过,但是即便没有这灾情,我也会递交的,只是可能不会这么快。司马学士应该知道,在河中府,我们针对酒税改制,那是非常成功的。”
司马光道:“你是效仿河中府的酒税改革?”
“有些类似,但并不完全一样,到底河中府的情况和京城的情况不太一样。”
张斐道:“不过还请司马学士放心,我的这份法案,是不会伤及任何的人利益,同时是能够保障君主、国家,以及百姓的利益。”
司马光听得一惊道:“有这么厉害吗?”
张斐笑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直接上报,毕竟富公可不会看在我的面子,让我的法案通过的。
要是司马学士想知道的话,我愿意告之。”
“少在这里假惺惺。”
司马光道:“你小子就是知道我不会问,你才这么说的。”
其实他问一问,也并不违反规矩,只是他心里非常清楚,张斐的法案,那肯定是充满争议,一定非常创新,那他肯定会发出质疑,只要他提出质疑,那就是在干预检察院的事务,结果就是破坏规矩。
而对于这份法案,检察院方面是严格保密,一丝风都没有透出来。
弄得大家是心痒难耐。
如今这上上下下,全都在盯着检察院。
抛开一切不说,税法是肯定比什么赈济政策威力更大啊!
好在,灾情紧迫,张斐也不敢去吊人胃口,在马小义他们离开的第二天,检察院方面就正式立法院提交了这份法案。
一众官员是闻风而至。
“仓库税?”
一看这份法案,顿时人人都傻眼了。
完全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就是连一点边都没有挨到。
富弼点点头道:“我也感到很意外,检察院的这份法案主要是针对仓库里面的存粮进行征税。”
说罢,他便先将法案交给迫不及待的文彦博。
刘述呆愣道:“这怎么征?”
富弼道:“以秋初为限,每户五百石粮食起征,分为三档,五百石到一千石,征收一成税的,一千石到两千石,征收三成的税,两千石以上,则征收五成的税。
假设在秋初时,你的仓库里面还屯有三千石粮食,其中五百石是征一成,也就是五十石,其中一千石征收三成,也就是三百石,剩余一千石,则是征收五成,也就是五百石,共计九百石粮食。”
一众官员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这等于是征三分之一的税,而且是无限趋近于百分之五十。
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重的粮食税。
“他他凭什么这么做?”一个官员很是激动道。
富弼道:“但同时免除出售粮食的商税,也就是说,将来粮铺卖多少粮食出去,都不计税。”
“全全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