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许芷倩道:“你不是说今年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对外扩张么?而且,你还将蔡卞他们给叫了回来。”
“对啊!”张斐点点头,道:“我是答应了他,但不代表我不去。”
许芷倩听得是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就是!”
张斐突然冲着许芷倩眨了眨眼,“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喜欢被动。”
“你何时!”
许芷倩俏脸一红,狠狠在张斐腰间掐了一下,“你这登徒子,可真是死性不改。”
小脚一跺,转身离开了。
张斐揉着腰间那块软肉,“你的九阴白骨爪却是日益增进,又准又快。”
河中府与西南边的华州是一河之隔,而这条河也是两地的边界。
在一处河道较窄之处,只见十余艘木筏正在将几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运往对面的河中府。
但见这些穷苦百姓,个个都是拖家带口,刚刚上得岸,便听到阵阵的啼哭声。
忽闻一阵马蹄声,人群中一人惊呼道:“官差来了。”
百姓们顿时惊慌失措,便欲逃散,又听得一人道:“大家莫怕,是皇家警察。”
“皇家警察?”
“不错!是公检法的皇家警察。”
“真的么?”
“不会有错,你们看,他们穿得可不是官兵的制服,那就是皇家警察。”
闻言是皇家警察,百姓们这才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彷徨地望着那队疾驰而来的人马。
过得一会儿,但见一个皮肤黝黑,英武不凡年轻人,一勒缰绳,胯下骏马,高抬前蹄,一声嘶鸣,何等威风。
“俺乃皇家警察马小义,你们是什么人?”
来者正是在外巡查的马小义。
“是皇家警察。”
“真是皇家警察。”
这些百姓闻言,立刻涌上前去,“皇家警察,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皇家警察,你要再不为我们做主,我们我们只能饿死在这里。”
哀嚎之声,响遍河畔。
三日之后。
这个早晨异常喧闹。
“你们听说没有,京兆府那边来了好几十个百姓。”
“这有啥稀奇的?”
“你可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他们是专门上这皇庭来告状的。”
“告状?这是出了什么大案子?”
“不知道。”
“这么多人一块来告状,肯定又是哪个贪官,草菅人命。”
一时间,各种谣言是满天飞。
虽说宋朝是允许越级告状的,但这种情况也不是说非常平常,而且这一次来了这么多人,就肯定不会是私人纠纷,定是官府所为,这河中府的百姓,不禁纷纷猜测,这又是哪一种类型的官逼民反。
毕竟这种现象,到底不是第一次发生。
话虽如此,但这在古代官府,绝对是一件大事啊!
苏辙在得知此事后,是第一时间皇庭。
“你听说没有,有一批来自京兆府的百姓,准备上皇庭告状。”
“方才符主簿已经给我来了信。”
张斐点点头。
苏辙立刻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斐道:“好像又是关于绝户田税的事。”
苏辙一愣,“绝户田税?”
张斐点点头道:“对啊!”
“就。”
苏辙道:“就只是因为此事吗?”
张斐道:“当时是小马发现他们的,应该不会有错的。”
说罢,他见苏辙皱眉不语,“苏小先生怎么看?”
苏辙瞧他一眼,“这其实其实这种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话说至此,他突然语气坚决道:“但这到底是违法之举,我们不能不管啊!关键那些百姓来此,可能也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们公检法,倘若我们不管的话,他们回去,定会遭受报复。”
张斐道:“但是这里面涉及的官员,可能会非常非常多。”
苏辙道:“正因为涉及的多,我们才不用担心,就如同之前许多官司一样,这官府制度的问题,而非是某一个官员能够促成的。
朝廷就只知道看政绩,看税入,那些官员为保官位,自然得保障税入不会减少,这又给了那些贪官污吏可趁之机。”
张斐稍稍点头。
正当这时,吕公孺突然来了。
“听说京兆府有百姓上这里来告状?”
见到张斐和苏辙,吕公孺神色一慌,都顾不得心里,便急急上前来询问道。
张斐点点头道:“是的。听说有五六十个。”
吕公孺忙问道:“可知原因?”
张斐道:“绝户田税。”
吕公孺眉头一皱,嘀咕道:“终究还是发生了。”
苏辙立刻问道:“吕知府早有预见?”
吕公孺瞧了眼苏辙,并未做声。
苏辙何等精明,立刻也反应过来,京兆府的百姓,若是知道河中府去年百姓只缴纳了那么一点点税,必然会变得躁动不安,但是当地的权贵、官员、地主自然是不想公检法过去。心道,难怪他最近一直常驻河中府,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还未聊上几句,韩绛、蔡延庆、元绛、韦应方,也都纷纷赶来。
张斐也没有对他们隐瞒,如实将此事告知他们。
韦应方当即骂道:“这些刁民,真是不识好歹。”
苏辙瞧他一眼,“韦通判莫不是在指桑骂槐?”
韦应方轻轻哼道:“我可没有这意思,是苏检察长想多了。”
现在检察院还保留着对那些逃税者的起诉权,韦应方有些心虚,说话自也不敢像之前那般硬气。
韩绛道:“这些容后再说,先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元绛瞧了眼吕公孺,“吕知府,这就是你的不是,你天天待在京兆府,自家出了事都不知道,失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