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回轮到王韶和郭逵闷声发大财,二人也异常低调,成天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对于外面争斗,是不闻不问。
“今儿天气不错,我们要不先走走。”
从军营出来的王韶瞧了眼天,又向郭逵道。
郭逵道:“请。”
二人沿着小道往城内的方向行去。
“想不到此番裁军会如此顺利。”郭逵轻松地笑道。
王韶却道:“暂不可大意啊!”
忽闻一阵铜铃声从远处传来。
二人举目看去,但见远处的山道上,行来一支粮队。
王韶瞧着押粮的人是身着制服的衙差,不禁道:“这些应该都是那些大地主交上来的税粮。”
郭逵呵呵笑道:“看来今年的税钱比之去年,是只多不少啊!”
以前哪里看得到这场面。
王韶叹道:“要是那些大地主年年如此,又何愁财政不善。”
郭逵道:“但是明年河中府肯定要轻松许多,如果裁军能够达到预期,能够裁去近一半,再加上税粮充足,这一进一出,日子可是要好过的很啊!”
王韶愁容满面道:“你别看目前一切都非常顺利,但其实是危机四伏,你想想看,如今河中府得有多少事,这转运司与大地主之争,宗法与律法之争,警署与官衙之争,这稍不留神,咱们今日所做一切,可能都会付诸东流啊!”
郭逵却是大咧咧道:“想这么多又有甚么用,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就行。是成是败,也非你我可掌控的。”
别看他是武将出身,但心里清楚的很,说到底这还是新旧之争,他们难以左右这场争斗的走向。
王韶瞧他一眼,沉吟少许,点头笑道:“你说得很对,这多想无益,咱们应该集中精力,稳住军中,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的争斗,影响到裁军。”
三冗之害,才是问题根本所在。
而裁军就是对症下药,就事论事,这比新政要更为重要,更能够立刻改善国家财政。
今日皇庭的发展,也与河中府的诡异局势,是极为相似,这表面上欣欣向荣,随着四小金刚渐渐站稳脚跟,民事皇庭几乎是天天开审,成为一个日常机构,也成为卖菜大妈大叔的日常休闲娱乐。
外面也是一栋栋建筑物得以完工,那大狗的酒馆终于从大棚搬到屋内。
法援署,各书铺,以及法学院也都建设起来,在寒冬到来之前,应该都可以交付。
但实则也是危机四伏。
其中就包括一直在建设的法学院,之前张斐一番威风过后,不少年轻书生满怀憧憬地报名法学院。
但跟前方诉讼浪潮一样,这来得快,去得也快。
“走了多少人?”
张斐面色郁闷地向蔡京问道。
蔡京却道:“就只剩下八人。”
张斐皱眉道:“他们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蔡京道:“学生以为这与他们的影响力倒是没有太多关系,只是这人人都盼望着将来可以落叶归根。故此他们借宗祠暗中威胁,那些书生自然不敢来法学院报名。这仅剩的八人,全都是商人之子,而且没有一个是河中府本土人士。”
这北宋可是以孝为先,谁敢冒着被去除宗籍的风险去读书。
可见那些乡绅虽然表面上是在于青苗法斗争,暗地里还是在全方面围剿这公检法,而且他们的影响力是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