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吕惠卿道:“学生以为,官家对于皇家警察非常青睐,这保甲法极有可能过不了,我们得藏着保甲法,绝不会拿出来议论,如果官家驳回保甲法,对于新法的打击,将是不可估量的,因为官家也许只是青睐于皇家警察,但在别人看来,可能会认为官家更倾向于司法改革。”
光凭“皇家警司”这四个字,就很难扭转赵顼的念头,再加上皇家警察目前来说,表现的非常出色,帮赵顼赚足人心,那么吕惠卿的担忧,就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新法条例被皇帝驳回,这连王安石都承担不起,连连点头道:“你所忧甚是,暂时先别提保甲法,还有保马法,也暂时别说出去,且等到这一轮裁军尘埃落定之后,咱们再见机行事。”
王安石这么兴奋,可想而知,司马光得有多么郁闷。
政事堂。
“此感觉似曾相似啊!”
文彦博抚须言道。
富弼道:“你也感觉到了。”
文彦博忙道:“富公早有察觉?”
司马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似曾相识?”
文彦博道:“河中府发生的一切,你不觉得里面暗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吗?”
“熟悉的味道?”
司马光凝目思索半响,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张三。这与当初差役法执行之初,十分像似。”
富弼道:“也谈不上十分像似,只不过我们都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定是那臭小子干得,不会有错的。”
司马光咬着后牙槽道:“但凡让他参与,总会令我纠结的要命。他定与王介甫事先就商量好了,这就是一个阴谋。”
富弼道:“这可能是一个阴谋,他也有可能与王介甫暗中商量过,但不见得张三是在王介甫卖命。”
文彦博点点头道:“因为此事最大的获益者,不是王介甫,而是公检法。”
司马光完全没有在听,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念叨着:“是那小子干得,是那小子干得。”
虽然张斐不在身边,但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富弼突然道:“君实啊!你也别怪他,他此去九死一生,能在河中府站稳脚跟,就已是非常不易,经此一事,以皇庭的威望,是能够压制住青苗法。”
司马光郁闷道:“富公有所不知,我恨就恨这一点,被蒙在鼓里,却又不能教训他一顿,这口恶气憋了很久了,不行,我得再写一封信给他,得夸夸他。”
此时此刻,张斐真心无暇顾忌自己的计划,有没有被司马光看破。
因为皇庭火了!
是彻底火了的那种。
前面几个案子,虽然赢得百姓的认可,但百姓还是不太敢来皇庭告状,因为大家就还是比较畏惧官府。
但是陈光一案,告得就是官府,并且检察院还在为大量的士兵申诉,追讨军饷。
百姓一看,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就如同做买卖一样,此时皇庭外面是门庭若市,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要进入皇庭的第一步步骤,不是敲鼓,而是寻找法援署写状纸。
可惜的是,外面的店铺都没有建好,法援署现在只能在一个简易的棚子下面办公。
此时棚前是人山人海。
“行了!你先回去吧。”
邱征文放下笔来,朝着面前的市民言道。
那市民又急急问道:“啥时候能开庭?”
邱征文道:“什么时候开庭,我也不知道,到时皇庭会按照门牌号送传票给你。”
“要是我不在家咋办?”
“呃这你不用担心,会送到你手里的。”
好不容易打发这个市民,邱征文不禁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偏头看向一旁的李敏,见他写得飞起,激情十足,小声问道:“李兄,你不觉得累吗?”
李敏嘿嘿道:“累是累了一点,但我在这也干不了多久,到时我还得去店里做事。”
邱征文这才明白过来,这么多人来争讼,当珥笔那不得赚疯了吗?心想,过不了多久,我也得店里干计税的活,也累不了几日,但是现在得招人了,不然的话,这人才都被他们给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