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郭逵在西北的名望,可真是不一般,要知道他可是接连受到范仲淹、韩琦两代大宰相的提拔。
这是要拉他下水的节奏吗?
因为如这种案件,可就怕这种事啊!
而面对大家的目光,郭逵只是微笑以对,毕竟人家是见过大场面的,官场里面的血雨腥风,可也见识过不少。
“陆知府请放心,郭相公也是今日的证人之一,待会我自会询问他相关事宜。”
张斐笑着点点头,又低头翻阅起文案来。
而此时坐在这里的宾客,多数还都是第一次见到皇庭审案,见张斐恁地磨蹭,问两个问题,就翻看一下文案,不禁也是直摇头。
这就是所谓的凭能力上位。
你到底有没有准备?
在这临时抱佛脚。
如包拯、范仲淹他们审案,都是之前就将所有证据,背的滚瓜烂熟,如此才能够应对庭上的意外事件。
不能在争辩的时候,跑去翻书,这在文人看来,是非常尴尬的。
在认真审阅一番文案后,张斐抬起头来,看向陆诜道:“在治平四年初,西夏部落酋长令希望归附我朝,而当时主管此事的,好像也是陆知府。”
陆诜微微一愣,旋即点点头。
不少文官内心揪起。
他们中不少人也知道此事,但这与绥州一战,其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张斐突然提到这件事,显然是要抓陆诜的软肋。
果然!
这小子是偏向种谔的。
反之,种谔那边的武将,则是暗自窃喜。
张斐问道:“不知当时陆知府是如何抉择的?”
陆诜道:“起初我是拒绝的。”
张斐问道:“为何?”
陆诜道:“因为我担心会引发两国交战。”
我要是个珥笔,他若这么回答,那他就完了,唉.可惜我是一个庭长。张斐安耐住内心的骚动,点点头,“之后呢?”
陆诜道:“之后种子正劝说我接纳其归降,而我也答应了。记得没过多久,西夏方面就来要人,也是种子正给我出得主意,让西夏方面用景询来交换,对方没有答应,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此案中,他从不否认种谔的军事才能和远见,但他也认为种谔为人傲慢自大,不听军令。
张斐问道:“这景询是何人?”
陆诜道:“景询本是延州将领,后来因犯事,而逃亡西夏,对于我们延州地势非常清楚。”
张斐点点头,“在面对敌将归降时,陆知府似乎表现的都是异常谨慎,陆知府可否解释一下,自己对外事的主张吗?”
陆诜道:“我对外一直主张和谈,而非是战争。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在和平时期,我大宋将会获得长远的优势,此乃我国之长处,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总是希望挑起祸事,打断我国的繁荣,同时稳定对方国内的不安局势。而我大宋每次发动战争,无论胜败,百姓必将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下,看向张斐道:“张庭长可有见识过战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