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
吕惠卿点点头,“其实这事我感到有些纳闷,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安石道:“不是许多大臣都希望将张三调去西北吗?你暗中让人建议让张三去审理此案,顺便在当地建设公检法。”
吕惠卿忙问道:“此事乃是恩师所为吗?”
王安石摇摇头道:“我估计是司马君实干得,但这并不重要,之前我就与张三聊过,他愿意去西北治理盐政,这盐政若不治理好,盐钞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吕惠卿道:“可他去的话,要么是在检察院,要么是去皇庭,这盐政也不归他管。”
王安石道:“他只负责整顿吏治,清除腐败,至于盐政的话,我会安排元绛过去接替薛向的职位,出任转运使。”
吕惠卿点点头道:“元学士可真是一个上佳人选,他是翰林院为数不多支持恩师新政的大学士,另外,他曾在河北治理过盐政,也取得不错的政绩。”
王安石笑着点点头,又道:“其实将张三调走也好,他在这里,这一会一个事,经常打断我的新政,咱们制定的计划,已经不止一回,因他而改变。”
吕惠卿对此也是深有体会,这张斐时不时弄个法制之法,又时不时捣鼓出一个自主申报,弄得他们只能在一旁观望。
其实上回自主申报,就弄得王安石有那么一点不开心,因为当时张斐没有跟他交底,不管是他,还是司马光,其实都非常被动。
好在是成功了,万一没有失败了,那可怎么办?
当时王安石都有些懵。
得另外找一个地方,让张斐去折腾,总之,别留在京城。
青苗法马上就要出来了,万一张斐又弄个事情出来,那王安石真的会郁闷死。
原本大家还在争论此案,等到吕惠卿悄悄在旁煽风点火,很快,朝中官员就形成一种默契,那就是借此事将张斐赶出汴京。
你小子去祸害别人吧。
当然,最好是被人给祸害了。
不管是为张斐好的,还是要害张斐的,都将他往西北推。
那是一个好去处啊。
张家。
“这么快吗?”
张斐诧异地看着许遵。
才十天半月,这事就闹起来了。
只能说皇帝就是牛。
许遵叹道:“原本这事大家争得还是种谔和陆诜的对错,可如今都没有人议论此案,好像满朝文武都想将你调去西北当官。”
“真的吗?”
张斐委屈道:“他们就这么恨我吗?”
许遵道:“最好这事是你自个谋划的,否则的话,可就不好办了。”
他并不知情,甚至最初都没有在关注此案,因为自从免役税后,检察院的事务变得越来越多,他也是忙得很,是后来大家将此案牵连到张斐身上,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啊!
张斐立刻将事情原委告知许遵。
“原来如此!”许遵捋了捋胡须,又问道:“也就是说,你是要去皇庭,而不是检察院?”
张斐点点头。
许遵皱眉道:“以你的才能,这检察院才最适合你?”
张斐道:“其实我能够成功,是我幸运的遇见了岳父大人你,之后又遇到吕知府、司马学士、王学士他们,如果我最初是遇到王文善之流,可能早就身首异处。但我不可能一直都这么走运,只有等公检法建立完善后,我那珥笔的手段才有更多用武之地。”
许遵稍稍点头。
的确也是如此。
如今可是官本位,珥笔上堂,甭管对错,只要惹老爷不开心,就能打你板子。
张斐问道:“岳父大人可否赞成我去?”
许遵一怔,笑呵呵道:“你若有把握,我当然支持你去,我朝宰相,有哪个没有西北历练过,你如此年轻就去到那里当庭长,若是能够有所建树,这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国子监当博士,即便是最年轻的博士,也就那样。
但若能够治理好西北,回来肯定是出将入相。
范仲淹、韩琦、王安石、司马光、富弼他们都是从西北出来的。
那是通往宰相的必经之路。
张斐笑道:“把握还是有得,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许遵笑着点点头道:“你能够这般想,那是再好不过,唉许多事是不能勉强,就说此案的陆诜,他一生清廉,多次立下功劳,可就是这么一件事,就使得他再无升迁的机会,时也命也,许多事是不可强求的。”
张斐点点头道:“岳父大人的谆谆教诲,小婿定当铭记于心。”
许遵呵呵道:“那也没有必要,我教的不一定是对的,你若按照我教得去做,只怕远不如现在,你看霄儿.!”
说到这里,他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