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新宅子里面是一片愁云惨淡。
好在张斐都已经习惯了,他每回搬家,总会遇到一点事,只要不受到皮肉之苦,他就非常满意了。
律师不怕被逼逼,就怕直接上手。
当对方不讲法律时,律师就是一个废材。
此时张斐正与前来道贺的李豹在后院的沙发上交谈。
李豹当然也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反而是告诉他,对方现在更加疯狂的用粮食吸走百姓手中的钱币。
“更严重的是,这坊间的铜器也在急剧变少,如无意外,他们应该想化铜铸币,等到秋收时,百姓手中钱币严重匮乏,他们可能会用劣币再将百姓手中的粮食收走,到时征缴免役税时,可能会收到很多劣币。”
“他们有铸币的权力吗?”张斐问道。
“当然没有权力,京城也很少发生这种事,但是在地方上,许多大户人家都常有铸币,如果百姓都非常缺乏钱币,这时候铸币可以发大财。”
“嗯。”
张斐双手枕头,背靠在沙发,翘着二郎腿,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姿势,思索半响,他突然问道:“听说盐价也在上涨?”
李豹稍稍一愣,旋即回答道:“虽然目前来说,盐价上涨的比较厉害,但估计也就是一阵子的事,毕竟朝廷其实并不缺盐,只是由于私盐突然停滞,使得开封府暂时缺盐,而那些合法盐商看准时机,抬高盐价。”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但也有可能,有人会借机生事,故意哄抬盐价,给予朝廷压力,毕竟这事起因,就是因为上回那场官司。”
张斐问道:“税务司手中目前有多少私盐贩的消息?”
李豹想了下,道:“好像是两个。”
“才两个?”
张斐微微皱眉。
李豹低声道:“咱们当时也只是要吓唬人,故此我们也只是各方面都调查一两个,以备不时之需。”
张斐点点头,“那你能不能在短时日内,给我拿到所有私盐贩的消息。”
李豹道:“其实这些私盐贩大抵都相互认识,我们可以借那两个,查到其他的私盐贩,但是要查到他们的罪证,可就非常不容易办到。”
张斐道:“不要罪证,我只要找到他们的人,最好是能够查到他们手中有多少盐。”
李豹点头道:“这应该没有问题。”
对于税务司而言,这人倒是好找,难度在于证据,毕竟公检法下,证据才是关键。
这也是人家惧怕税务司的原因。
就不知道税务司的证据都是上哪查到的。
与李豹交谈过后,张斐又来到前院,此时宾客早已经散去,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们店里也都很忙,不可能在这里待上一整日,相互倒到苦水,比比谁更惨,然后就回家去了。
偌大的庭院里面,就只见一人坐在桌旁,吃着张家秘制的火锅,身后站着三五闲汉,流着口水,看着他吃。
能有如此气势的,唯有曹栋栋。
张斐走上前去,坐了一旁,瞅着曹栋栋面无表情,专注吃肉,似也不太开心的样子,不禁问道:“衙内,你怎么也闷闷不乐,是被那些商人传染了?还是说,小马不在这里?”
曹栋栋瞥他一眼,将杯中酒饮尽,叹道:“有啥开心的,如今人人都畏惧税务司,可没有人再将我们皇家警察放在眼里。”
原来这小子是在怪事务所抢走了他的风头。张斐这才反应过来,笑道:“这税务司就是收税的,在收税时期,要不谈论税务司,那谈论什么。”
曹栋栋哼道:“难道抓陈小二,也是税务司的责任?”
张斐笑道:“那怎么办?伱也去抓一个通缉犯回来。”
曹栋栋又喝的一杯,委屈道:“咱可不是抓不到,咱也有手段,可是.可是咱偏偏有个爹,这做啥都得瞻前顾后,可真是太没劲了。”
说着,他又向瞟向张斐,“听闻最近有人举荐你去西北建设公检法?”
张斐错愕道:“你都知道了。”
曹栋栋道:“你能否带着咱一块去?”
张斐一脸问号道:“你想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