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也是直摇头:“原本我以为王介甫已经够激进的,不曾想,张三那小子那更为激进,哪怕他的初衷是对,可事不能这么干,如此发展下去,这国无宁日。”
文彦博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的富弼,问道:“富公怎么看?”
司马光也看向富弼。
意思就很明显,要不要出手,终止这场动荡。
目前为止,皇帝与参知政事,都还在隔岸观火,他们都没有亲自下场,这也是为什么司法正在发挥巨大的作用。
双方都在依靠司法手段进行博弈。
富弼思索半响,“再等等看吧。”
司马光、文彦博疑惑地看着富弼。
富弼道:“如果你们向税务司施压的话,王介甫肯定也会出手的,事情就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目前局势还未失控,皇庭、检察院还是掌控着局势。”
司马光、文彦博相觑一眼。
是呀!
差点将王安石给忽略了。
他们要出手,王安石肯定会出手,不管王安石支不支持税务司,都不可能让保守派赢得这场胜利的,那直接就会爆发党争。
这上面都不出声,压力就全部集中在这一群司法新贵上面。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公检法刚刚激活,就是一路坎坷。
如果公检法能够迈过这道坎,那真的是站起来了,迈不过去的话,那就成了一个笑话。
刘家方面是一定要起诉税务司滥用职权,伤害无辜百姓。
同时朝中,民间都在向检察院施压。
刘屏虚报财物,你们可以罚他,但是家仆是无辜的,税务司这么暴力,这怎么能行?
这是什么仁政,这简直就是暴政。
这检察院面临很大的压力,苏辙是一再派人去调查,但实在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家仆先动的手,以及对税警有所挑衅。
反观税务司方面,则是非常强势。
左庭。
“目前双方是各执一词,并没有证据证明,是税警先动的手,但是铁证如山,刘屏虚报财物,在这种情况下,检察院不但不起诉刘屏,反而要起诉税务司,这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张斐激动地说道。
苏辙立刻反驳道:“我们一定会起诉刘屏的,但是一事归一事,你们税务司难道就不应该反省一下吗?”
张斐道:“反省什么?应不应该去追缴那些合法税收吗?”
苏辙道:“但非得用这种激进的手段吗?对方家主不在家,那些家仆不敢擅自做主,这情有可原,你们不应该考虑一下他们的处境吗?”
张斐摇头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说明刘屏不在家,这就是一个圈套。”
苏辙道:“如果税务司部署的若税务司所言的那般缜密,即便这是一个圈套,你们也不会轻易上当。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家仆先动的手,但事实就是有五名家仆受到程度不同的伤。
到底是你们税警主动上门的,然后你们说是家仆挑衅你们的,这会有人相信吗?”
张斐笑道:“你们检察院看得是证据,而不是依靠无尽的臆想,你们现在缺乏证据起诉税务司。”
苏辙道:“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他们先动的手,那我们就能够起诉税务司,那五名伤者,至今还躺着的。”
“是否能够起诉,难道不应该是本庭长说得算吗?”
坐在中间的吕嘉问颇为不满地说道。
苏辙问道:“不知吕庭长怎么看?”
吕嘉问思索片刻,道:“目前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确实不好断定,故此本庭长再给你们七日,尽量找到更多证据。如果找不到的话,本庭将会接受检察院的起诉。”
说到这里,他看向张斐,“如今外面舆情滔天,你们税务司必须也要向大家说明这些问题,降低大家对税务司的恐惧,你们这么闹下去,大家都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