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好像变得无解了。
张斐瞧了他一眼,“若真想制止恶政,只能是给予百姓保护,否则的话,也许募役法伤民,但差役法是肯定伤民。”
司马光道:“法制之法?”
张斐点点头道:“还包括司法改革,官府一方面负责收税,但另一方面负责司法,他会判自己有罪吗?
若是司马学士真的有心为民,就应该给予行动支持,用司法去捍卫百姓的权益,而非是沉迷于与王学士打嘴仗,那毫无意义。”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司马光双目一睁,不错,不错,这官家虽然采纳王介甫的建议,但也将司法改革交予我,不就是希望我用司法去制衡王介甫么?我也真是糊涂,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可想着,他又抑郁了,“这司法改革事关重大,得徐徐渐渐,不宜操之过急,可他王介甫是一法接着一法,均输法都还未执行,这里又出募役法,我这哪里跟得上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王安石太快了。
司马光连尾灯都见不着。
张斐呵呵道:“不急不急,王学士也只是刚刚颁布,离执行还有些时日,我认为时日还是非常充足的。”
“以王介甫的性子,他不会留太多时日给老夫。”
想到这事,司马光也坐不安了,“行了,行了,我先走了。”
便是急急往门外走去。
“我送司马学士。”
送至门前,张斐又道:“司马学士,要不要我派马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
司马光摆摆手,“也不急于这一刻。”
这春暖之际,他可不喜坐马车。
如无意外,这老头应该是跑去找富弼了。张斐一笑,刚转过身来,忽见那边墙角藏着一道鬼祟的身影。
不是王安石是谁。
张斐顿时是哭笑不得,这两老头是在躲猫猫吗?
将王安石迎入堂内。
王安石呵笑问道:“司马老头是来向你诉苦的,还是来向你询问对策,或者找你撒气的。”
张斐当即就乐了,“全中。”
王安石哈哈一笑,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回应他的?”
张斐道:“我建议司马学士赶紧完成司法改革,来制衡王学士。”
“如我预计的一样。”
王安石是得意洋洋道。
张斐纳闷道:“王学士似乎一点也不担忧。”
王安石笑道:“我王安石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怕谁也不会怕司法。”
张斐笑着点点头,但心里却知道,王安石不怕,不是说司法真的对他没有阻碍,而是他笃定法制之法就不可能成功。
要是那些人愿意接受法制之法,就更愿意接受他的新政。
“那不知王学士大驾光临,是有何吩咐?”张斐又好奇道。
之前他跟王安石都已经谈过,他对募役法没有太好的建议。
王安石笑呵呵道:“听闻你最近了买了一间大宅子。”
张斐神色一变,赶紧解释道:“贷款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