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却窃喜道:“保一个是一个。”
范纯仁道:“那怎么能行。”
张斐立刻起身问道:“方才司马大学士言道,如果说与会官员,与师友商量此事,并不算违法。”
司马光很纠结地摇摇头。
张斐道:“如果说与会官员对于许寺事之言不满,与师友抱怨几句,这是否属于违法。”
“我反对。”
范纯仁立刻站起身来。
张斐立刻向赵抃解释道:“我只是在完善范司谏之前的问题。”
赵抃稍一思量,道:“你继续问。”
范纯仁郁闷地坐了下去。
司马光都紧张起来了,想了想,道:“那也应该不算。”
张斐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其实司马学士之所以认为此事违法,是在于对方使用小报这种方式来传播一种错误的言论,从而引发广发的热议,以至于造成社会动荡的现象。
如果只是与会官员随口一说,哪怕他有夸张事实的嫌疑,也不会造成当时的动荡,也就不属于违法。”
范纯仁听罢,正欲起身,苏辙立刻道:“等等。”
范纯仁偏头看向他。
苏辙道:“你若反对的话,这不是又将我哥给扯进来了。”
范纯仁急道:“现在不是你哥一人的事。”
苏辙却道:“可对方明显已经放弃针对我哥,待会你就可以集中精力为宋敏求等人辩驳。”
这二人还在争执时,司马光已经开始回答:“这小报与口口相传,的确不一样,我认为可以这么说,因为小报是白纸黑字,司法对待二者的判断,也是有所区别的。”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多谢司马大学士,我问完了。”
旁边的苏轼是面如死灰,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就说那宋次道他们会坏事,你们不信,现在好了,张三还帮我辩护起来了,这真是岂有此理。
范纯仁怒瞪苏辙一眼,然后起身道:“司马大学士,你能否准确说明,到底是小报违法,还是小报上面的内容不属实违法,亦或者二者都违法。”
司马光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我朝并未规定发小报违法,要我来说,应该是用小报传播不实言论者,并且引发社会动荡,属于违法行为。”
“我问完了。”
范纯仁道。
张斐突然站起身来,问道:“敢问司马大学士,那如果小报上面句句属实,但同时又引发动荡,是否属于违法?”
他们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刁钻。司马光被问的是一脸懵逼。
其实别说他,就连富弼、文彦博等经验丰富的宰相们,也都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一个确切答桉。
因为针对这几个问题,律法还真没有非常准确的规定,一般都是以结果论。
没出事,就不违法,出了事就违法。
但是打官司可就不能这么说。
王安石幸灾乐祸地看着司马光,老小子,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吧。
司马光想了半天,都不敢轻易开口,突然向赵抃道:“主审官,我司马光今日是以个人的身份来此作证,我的看法也只代表我个人的看法。”
赵抃点点头道:“司马学士请放心,本官断桉是根据律例。”
言下之意,你的话只是你的看法,不能代表律法。
司马光这才回答道:“如果说句句属实,且又引发社会动荡,那么通常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此事确实是属于朝廷机密,是不能泄露的。
要么就是此法本身有问题,故而引起动荡,而这种情况,属朝廷过失。”
许止倩低声道:“司马叔父显然是偏向他们的。”
张斐笑道:“谈不上,他也只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