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思考,为什么许止倩的文章,能够引得大家热议。
司马光与王安石,无疑是这个时代的绝代双骄,二者性格又都非常执拗,但其中也有细微的区别。
王安石是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故而多了一份傲气,自古以来,也就他王安石敢喊出:“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豪言壮语。
他甚至连孔孟都敢指责。
要知道这可是在儒家昌盛的北宋,而非是生在那个键盘时代。
在这里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相较而言,司马光就少了一份天赋,但却也因此多了一份勤勉和谦卑。
二人在对待此事上面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就拿许止倩的文章来看,在王安石看来,真是平平无奇,就只能草草看两眼,多一眼都嫌多。
但司马光却开始研究许止倩的文章。
毕竟是写资治通鉴的男人,不光是要写那些大人物,小人物也得去琢磨琢磨。
因为许多大事,就是因小人物而起。
......
随着第二期小报的火热延续,这第三期自然是如约而至。
潘楼!
“二位员外慢走。”
“免送!免送!”
陈懋迁向那潘楼掌柜微微拱手,然后便与马天豪出得潘楼。
“陈兄,看来这小报非一时之热啊!”
马天豪见边上的早餐摊位上,也是一人或者几人一张小报,一边看,一边吃着早餐,嘴里还含湖不清地讨论着。
陈懋迁点点头。
马天豪又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张三可是再三跟咱们保证,活字印刷一定卖钱。”
陈懋迁勐地一怔,低声道:“老四呀!此话你可千万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马天豪讪讪点头,“我也就跟你说说。而且,我是想跟你说,这买卖或许真的能够赚钱。”
陈懋迁想了想,“但是让我将土地捐出去,我这还是有些不安。”
......
“到底是怎么了?”
许止倩放下车帘来,又望着对面的张斐道:“朝中是大局已定,也没有人再责怪我爹爹,为什么大家还热衷看我的文章?”
张斐笑吟吟道:“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我呸!”
许止倩直接伸脚搂了一下张斐,“你不说就算了。”
“那就算了。”
张斐耸耸肩道。
许止倩郁闷地瞧了眼张斐,红着脸,小声道:“先...先欠着,你先说。”
张斐直摇头道:“不,你先亲。”
许止倩道:“我要是先...你又说的不对,那岂不是白让你占便宜。”
张斐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行吧!我先说,说完之后再亲。我问你,你文章写得是什么?”
许止倩道:“佃农啊!”
张斐又问道:“那你看过王大学士昨日那篇文章吗?”
许止倩点点头。
昨夜吃晚饭时,许遵捧着那篇文章,看得连饭不爱吃了,故此她也看了看。
张斐问道:“讲述的是什么?”
许止倩道:“时政之弊。”
张斐道:“二者相比?”
许止倩道:“自是萤火皓月。”
张斐笑着点点头,又道:“你可有见过人们追逐萤火?”
许止倩道:“当然有,我自己也追逐过。”
“那你可又见过有人追逐皓月?”
“没有。”
“原因就在这里。”
张斐道:“你的文章,说得都是佃户的情况,这都是发生在我们周边之事,人人皆知,人人皆懂,人人皆可谈。王大学士的文章,谈得是天下,可又有几个人有他那样的眼界,哪怕你一字一句的去跟贩夫走卒讲解,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你的文章,大家一提,卖炊饼的都能够侃上几句,到底是普通人多,而当大家都在说时,那些满腹经纶的大学士,就算不推崇,也得出来批评几句,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学识。这么一来一往,大家不都在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