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免了吧。」
张斐道:「如果是在官司之前,你们这么说,那我可能会欣然接受,但是现在的话,我不可能会接受这些条件。」
李国忠道:「但是这么打下去,对三郎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张斐道:「这今后的事,谁又说得定呢。如今我们是稳操胜券,对于今后也掌握着主动权,至少小店也有着拒绝为任何人打官司的权力。」
那些百姓是可能会来找我,但我可以不接啊!
李国忠皱了下眉头,问道:「不知三郎有何要求?」
张斐沉吟少许,「首先,你们必须更改与所有佃农的契约,今后由主户承担一切税赋。」
这个「首先」,令黄秩和王助就深感头疼。
但是这个条件,倒不是不可以接受,大不了到时再换一些佃农,这条条大路通汴梁。
李磊立刻道:「大多数佃租都是你情我愿,主户并未欺骗人。」
张斐笑道:「我代表的不是佃农,而是朝廷,我的雇主不希望此类事情再度发生,唯有如此,才能够完全杜绝。」
李国忠道:「朝廷若不希望此类事件再度发生,应该为此立法,而不是仅凭一场官司。」
张斐道:「朝廷有朝廷的想法,我对此也不清楚,或许......。」
他微微耸肩,又道:「但如果你们不答应这个条件,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毕竟这是朝廷的目的。」
李国忠瞧了眼王助、黄秩二人,见后者点头后,他才道:「我们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
「其次。」
「这还不够吗?」李国忠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斐。
张斐道:「如果李行首仔细参考过杜绍京所犯之罪,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李国忠不语。
张斐又道:「免除那些不合法的高利贷。」
费明激动道:「那些高利,随处可见,又都是你情我愿之事,今日可以免除,明日可以再借,咱们是耳笔,又不是开善堂的,你至于如此吗?」….
张斐呵呵道:「费叔言之有理,我是耳笔,不是开善堂的。但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太贪得无厌。
如今我都已经在公堂上,提出这个问题,并且还请了杜绍京的佃奴上堂作证,如果不给个说法,我不知道开封府会不会答应,但是我无法给朝廷一个说法,也无法给大众一个说法,甚至我都有可能面临起诉。」
李国忠道:「但是你难以鉴定什么是合法的借贷,是不合法的。」
张斐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非常宽松的标准,就是根据你们的佃农现状,他在努力干活的情况下,十年之内,还是无法偿还债务,且越还越多,就一律视为违法,必须要免除,重新签订佃租契约。」
许止倩冷冷道:「这个条件相信你们也无话可说吧。」
黄纸、王助皆是沉默不语。
这听着确实很宽松,努力工作,钱却是越还越多,那意味着永远都还不完,这显然也不符合律法对于借贷的规定。
但这么一来的话,大多数佃奴都会被免除。
李国忠道:「我也有个要求,就是他们必须已经偿还十倍本金的利息,才能算作免除。」
许止倩立刻反驳道:「
这不合法。」
李国忠道:「他们借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不合法,他们为什么还要借,而你们的雇主为什么又不拿钱出来赈济他们。如果可以轻易的免除,那借高利贷的只会更多。」
这一句话就怼得许止倩不知如何反驳。
张斐思索良久后,道:「好吧,我答应你。但不能再累积了,就以这个为金额为准。」
李国忠道:「但也必须设定时日期限,不能永远拖下去。」
张斐点点头道:「到时我们会根据那些佃奴的现状,来给你们一个期限。」
李国忠道:「那就这么定了。」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