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正版印刷铺,本来也是买来挣钱的。
结果砸了一千贯进去,泡都没有冒一个,还得小半年,这怎么维持下去啊!
张斐暗自一叹,可惜这两门买卖都无法拉人来投资,不然的话,就轻松多了。
他弄的这个印刷作坊,其根本目的,是要争夺舆论权,如果让人来投资的话,到时就会受到掣肘,毕竟人家投资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闯祸,得罪那些士大夫。
汴京律师事务所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如果别人来投资,可能韦愚山的官司就没法打,说不定投资者就是韦愚山。
突然,张斐似乎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们上回送去我事务所的契约非常不错,你可有算过成本?」
侯东来稍稍一愣,想了想,道:「只有估算过,倒是没有具体算过,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张斐问道:「那是多少?」
侯东来道:「这还得看印多少份,份数越多,成本就越低,如果达到三千份,成本就能够降到两文钱,如果超过五千份,成本就能够降低至一文钱。如果到时用上活字印刷,可能连一文钱都不到了。」
张斐惊喜道:「这么少么?」
侯东来点点头道:「这一份契约没多少字,可不像那些书籍,成本当然很低。」
张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之前就考虑过做这印刷契约买卖,如今汴京律师事务所的契约,都是从这里购买,但之后计税那事弄得,他就忘了这事,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买卖。
如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翌日!
汴京律师事务所。
「你今儿请我们来是为何事?」马天豪是一如既往的直爽。
旁边的陈懋迁、樊颙,则是很谨慎地看着张斐,甚至带有一丝丝惧怕。
张斐瞧了眼陈懋迁,道:「最近陈员外的买卖不好做吧?」
陈懋迁听着就来气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语气,「托你的福,差点就死了。」
由于耿明一案,导致朝廷要全面彻查白契,而其中牙人是重点整顿对象。
白契多半都是牙人在从中作祟。
这么一搞,他们房牙是战战兢兢。
而这一切都是拜张斐所赐,陈懋迁是很久没有来这里,心里很有怨气,我是你的大客户,你竟然来搞我?
这还合作个屁啊!
张斐笑道:「快也快了。」
「你此话何意?」
陈懋迁顿时慌了。
张斐道:「最近有不少人,上门找我打官司,就是要起诉你们房牙。」
陈懋迁当即就急了,站起身来:「张三,我可是你们店里的大客户,我自问对你也不错,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反过来告我一状。」
如今这厮,越来越可怕,被他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啊!
陈懋迁能不害怕吗。
就连马天豪、樊颙都是惶恐不安,在这里面混的,谁又是清白的。
张斐忙道:「你先别急,我怎么可能会告你们,这点职业素养我还有得,我只会帮你们的,坐坐坐!」
陈懋迁还是有些心虚,问道:「当真不会告?」
「只要你们保持与小店的合作关系,我怎么告你们,那不等于我违约了吗。」张斐道。
陈懋迁想想也是,你是我的法律顾问,你反过来告我,
那你就是违反契约。
这才坐了下去。
张斐又道:「这也是我请你们来的目的,如今关于契约争讼的案子是越来越多,尤其是你们这些涉及田宅的,那更是朝廷重点的监督目标。契约是一定不能出错的。」
马天豪道:「我不是花了钱,让你们帮我们拟写契约吗?」
「是的。」张斐点点头,又道:「但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契约,还是你们自己拟写的。」
陈懋迁问道:「那些小契约也来找你,你们忙得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