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止是仁宗时期得共识,也是当下朝野的共识,司马光也认为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但就是没办法解决。
大家也知道张斐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已经无法阻止,只能看他表演。
张斐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道:“那么问题来了,这是存有数十年之久的弊政,却仍在执行中,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而祖宗之法要求防弊之政,那么此桉是否违反祖宗之法?”
这祖宗之法是预防弊政的发生,而这弊政都已经存活了几十年,这都应该属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
吕诲咳得一声,底气不足地说道:“你此言差矣,你这上面也都写得清楚明白,不少枢要大臣曾就此事上书,并且朝廷也做过一些修正。”
他也有些委屈,我们也想防,但...但防不住啊!
张斐道:“我只是为史二郎辩护,就史家这事上面,我是没有看到任何改善。让我们看看朝廷在此桉上是怎么做得。
一个漕官,一番话,不经任何调查,就先没收了史家的家财,其弟其妻,立刻被贬为官奴官婢。诸位审官真的有尊重祖宗之法吗?祖宗之法是防弊之政,你们这是纵容弊政,反其道而行。”
官银若是遗失了,不给补上,很多官员都得被问责的,故此一出事,就先把钱弄到手,确保自己不亏,然后再谈公正。
刘述是恼羞成怒道:“这国家大事,可并非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张斐道:“长达数十年,弊政依旧,毫无改善,我乃一介百姓,不敢妄议朝中大臣是否无能,但是...我应该怎么去理解这个问题呢?”
刘述吹胡子瞪眼道:“你说谁无能?”
这都人身攻击了。
张斐道:“如果有能力,而不去防弊之政,那就是明知故犯,这个用心,小民就更加无法理解。”
你什么意思?你这要再说下去,那我不得谋权篡位了!
刘述不禁是面如死灰地看向司马光。
大哥!
咱又现眼了
要不,还是先撤吧!
吕诲、齐恢等陪审官也渐觉疲惫。
他们都是官员,顾忌甚多,有些话是有苦难言,同时这弊政的责任,他们还都得担着,谁让他们享受着高官厚禄。
官司打到这一步,他们已经觉得没什么胜算,继续打下去,除了自取其辱,也没有别的收获。
好在他们可以耍赖。
这是他们的劣势,但也他们的优势。
老子可以拔网线。
想不到吧!
司马光是心领神会,不禁看向王安石。
王安石低声道:“我可以继续审。”
司马光叹道:“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啊!先到此为止吧!”
战况这么惨,朝廷是颜面尽失,再辩下去,纯粹是让人羞辱。
“......!”
王安石呵呵道:“脸你要,好人也你做。你真乃小人也。”
司马光大气道:“那这好人你来做吧。”
王安石道:“我可没认输。”
“那我就说了。”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逃跑了。”
“.......!”
司马光懒得跟他争,咳得一声:“此桉十分复杂,且又关系祖宗之法,恐一日审不清,我看诸位也比较疲惫,今日就先审到这里,诸位以为如何?”
张斐突然向许止倩问道:“许娘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此话一出,群官震怒。
这真是赤裸裸地羞辱。
关键司马光问得也不是你啊!
许止倩脸都红了,哪里敢做声啊!
“退堂!”
司马光懒得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