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就算打个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认怂的。
就今天他说的这个事儿,桂平才不会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跟爹娘哭着告状呢。
他能再抄一遍档案,然后悄悄猫在屋里,等着不管是猫、是狗、还是耗子露头,甭管是什么,只要让他逮住了,劈头就是一通狠揍,末了还得说一句:怎么是您啊?黑灯瞎火的怎么也不说话呢?!我以为闹耗子呢!
这才是他弟弟!
所以你今天哭得这个模样,指定是有别的什么事儿!
现在大人们都不在,能跟哥哥说说不?
过了半天,黑暗里传出了桂平哽咽的声音,“哥,二丫没了!”
二丫没了?二丫是谁?
付宁虽然是一头雾水,但是也没有打断桂平,让他继续往下说。
二丫家原来就住在富海家旁边,她比桂平小一岁,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原先岁数小的时候常在一块儿玩儿,后来大了才不扎在一块儿的。
可桂平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她,那时候他们家还是附近家境最好的,二丫她娘也半开玩笑的说,将来两家要做亲家。
可是这两年桂平家明显是败落了,二丫他娘也不再提这回事了,甚至看见他们都躲着走。
桂平难受,虽然还是放不下,但是他理解,给不了人家好生活,自觉离远点儿就得了。
谁知道他今天上班路上遇见了二丫她哥,这才知道,二丫都没了快三个月了!
二丫她哥在邮局,当初小吴被付宁从雪堆里刨出来,给老家族里写信的时候,桂平就是找他寄的信。
他们这两年没见,他看着桂平眼圈就红了,说早知道二丫是这么个下场,当初不如成全了他们。
“二丫是怎么没的?”
“说是难产,她男人不让送医院,说失贞,结果一尸两命。”
桂平翻了个身,背对着付宁,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他细碎的呜咽。
付宁紧紧抿着嘴唇,一只手拍着桂平的后背安抚他,脑海闪过了赵家庄的桩桩件件,最后定格在了晚晚红扑扑的小脸上。
他心里有了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