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二伯父家,母亲质问道:“大人为何要哄骗一个孩子,还打孩子?”
二伯父告诉母亲,是我不知好歹,开口骂他。
母亲指着二伯父的鼻子说:“孩子说得没错啊!你是大人,说话不算话,捉弄一个五岁的孩子,真没‘人生’(人生:俗语,意思是指:没有起码的做人底线,不能把他当人看)。
我看孩子说得对:说话不算话,屁股当嘴巴。”
二伯父被说得非常狼狈,啼笑皆非。
后来,两家大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产生太大的矛盾,但这件事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
事后,母亲还是耐心地教育我说:“妈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二伯父故意捉弄你,你也不知道吗?”我心中充满了委屈,说:“不是!他是和我打赌的。我就是不依不饶,谁能想到他大人说话不算话呢?”
母亲批评说:“你真是一根筋,大人也有没‘人生’的,像你二伯父就是这样的人。以后他说话你要注意些,他真真假假,别太当真!
跟人家小孩子玩的时候,你也要学机灵点,以后不要再上他们这些人的当了。就算他能赔这个油瓶,我自己也不掼。要掼,给他掼,掼坏了,由他赔,现在瓶子是你亲手掼坏的,他说话不算话,不承认是和你打赌的,你就上当了。以后要聪明些。”
母亲的话虽语重心长,可我既感到委屈,又十分懊恼和生气。不过我始终认为我没有错。是他这个二伯父不是人,说话不算数,他才是真正的孬蛋呢!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犟脾气,宁折不弯。
从那时起,这个被掼碎的瓶子就一直碎在我的心里,成为我童年记忆中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它时刻提醒着我,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如我所愿,大人也并非都是可靠的。但同时,它也让我学会了在挫折中成长,在困境中坚守自己的信念。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渐渐长大,那些童年的往事也渐渐远去。但每当我回忆起那段时光,心中总会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那是对童年的怀念,对父母的感恩,也是对自己成长的感慨。
我知道,那些经历都是我人生中宝贵的财富,它们塑造了我,让我成为了今天的自己。
在岁月的长河中,小甄庄如同一个安静的港湾,承载着无数的故事与回忆。小甄庄现在有九户人家,后来不知是哪一年,在庄台西首低处插进了一户姓邵的人家,使小甄庄组成了由十户人家的庄子。斜对着小甄庄,隔着永丰河,在东北岸的邢庄也有十来户人家。这二十来户人家组成了一个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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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民公社体制时期,生产队是一个最基本的生产核算单位。只要是一个生产队的人,天天门一开就有见面和共事的机会,谁家有个什么事,马上全队人都知道。生产队的队长、会计是老百姓天天见到的官。
一个生产队每天社员干什么,给多少工分,田里种什么、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都由生产队长说了算。老百姓称他们为“土皇帝”。庄子东头的二伯父甄成怀就当过这样的“土皇帝”。
从亲缘关系的角度来看,二伯父是我们家最近的亲属,他和我父亲同称一个人为爷爷(甄氏三兄弟中的老大:甄华瀛)。而且,他的母亲和我的奶奶还健在,两家人实际上就是一家人。幼儿时,我印象中这二伯父还经常亲我、抱我。那时候的他,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仿佛春天的阳光,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现在的二伯父却经常和我的父母不睦,甚至还时常发生争吵。
有一年深秋,父亲上河工了。那时候,上河工不是能早出晚归的,而是一去就要很多天,等水利工程结束时才能回来。一般工地离家都是几十里路程,有时甚至到上百里、几百里以外。父亲那时年轻力壮,每年都要出水利工,也就是上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