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大包厢里有七八个一起去喝花酒的公子哥,有陪酒的青楼女子,有抚琴的跳舞的,还有端茶倒水的,总之是人多眼杂,这话就不知道是由谁传了出去。
流言的传播速度是很快的,第二天上午就传到了左清芝的耳朵里。
她知道退亲的真实原因,本就恶心那人的作风,如今听了这些话,当即带着十几个护卫打上了那人的家里。
直接打进了他的院子,将因宿醉未醒的他从床上拖了下来,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追上来的左宁远一边假意拦着左清芝,一边装作不小心的踩断了那男子的腿。
凄厉的惨叫划过院落上空,左清芝这才停了手,火速的带着护卫和左宁远转身离开了这里。
因为左尚书用他国丧期间让外室有孕生子一事拿捏住了对方爹娘,何况这事本就是他们儿子的错,所以那边的爹娘不光没敢来闹事,还让人抬着那断了腿的男子过来给左清芝道歉。
自己的命和脸面相比,还是命比较重要。
不管他们两家结果如何,左清芝带人打上门这一出虽然解了气,但也成功搞坏了自己的名声。
陈元瑶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清芝在家里天天被自己爹娘念叨,还得被逼着出去相看人家,实在受不了了。”
陈元诚翻了一页书:“所以她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陈元瑶担忧的道:“她这样闹,以后更不好嫁人了啊。”
陈元诚看完最后一页,将书合上放下:“女子又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
说到这,他顿住了。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陈元瑶道:“大哥这话说的和云樱姐一样,可问题在于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云樱姐一样有能力做出自己的成就,不依靠男子也能好好生活,也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和议论,不说别的,光是清芝爹娘那一关就不好过啊。”
陈元诚起身将书放进书架,重新挑了一本坐下:“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做不到像云樱一样。”
“她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嘛。”陈元瑶撇了下嘴:“她说了是要去游历大江南北,体验各处的四时风光,说白了就是出去玩去了,能干出什么大事。”
陈元诚这才猜出自己妹妹的想法:“你在我这说了这么多,就是觉得她出去游历游玩没带上你,你心里不平衡吧。”
陈元瑶气的拍了两下桌子,担心的同时也是抱怨:“我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走一步看一步,我以为她在云樱姐那住个几天就回帝都了,没想到都没跟我说一声就出去玩了,还不带上我,就留下一封信,这朋友交的,一点不交心!”
陈元诚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妹妹,都嫁人了还是这个幼稚性子。
陈元瑶抱怨了许久,觉得心里的气劲消散完了才回自己的家。
陈元诚这才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以后。
左清芝的事给了他启发,原本对未来的迷茫现在有了决断。
他不应该被拘束于某一方天地的。
连一个姑娘都有这般勇气,或许他也可以出去游历这大好山河。
好像萧云樱以前也说过,若是有机会,她定要走遍天下的。
心里有了决断,他就付诸了行动,开始计划之后的行程。
等把所有产业挪到帝都与自己爹娘交接好,该嘱咐的都与陈元瑶说好,自己也带着凌棋踏上了外出游历的旅途。
临走之前他与萧云樱说了这事,他看到萧云樱眼里透露的不舍,已经很知足了。
萧云樱还对她说,她以后也有出门游历的打算,说不定还会在路上撞见呢。
离开东林城的那一天早上,他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是对这里生活的不舍,也是对以后生活的憧憬与向往。
赶车的凌棋问道:“公子,咱们第一处去哪啊。”
“第一处……先去看看大海吧。”
她以前说过,海上的日出日落都很美,他也想看看,欣赏一下她赞不绝口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