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在旁仔细瞧着他这般神色,见他的确是关切,心中稍微安定了几分。
毕竟,他薛岁和薛家站的是柳家的立场。
这位九殿下和侯爷的计划他是知情人之一,那伪装心脉的伤和保护根基的丹药,都是经他的手拿出的。薛白芷一人,还做不了这样两颗药的主。
但,他薛岁看的是柳家侯爷的面子,听的是柳家侯爷的话,报的是柳家对薛家上下救命的恩。
柳醉玉甘愿这样做,他不便说什么,但在两人之间,他心中却难免偏倚柳醉玉。
小侯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刚出生时几次生病也都是他来看的。
他与柳衡山既是同朝为官,又是多年好友,柳醉玉可以说被他视作干女儿。如今柳家兄弟不在了,他便将柳醉玉看得更重。
先前,听得他们冒险的计划他便满心担忧。现在见柳醉玉重伤至此,他难免不快,甚至隐约有几分愤怒和怨恨。
但这既然是柳醉玉自己参与制定和决定的计划,他不会说什么。可对于赵白衣对柳醉玉的态度,他却不完全放心,所以一直有观察赵白衣的态度。
方才见赵白衣神情不似作假,他心中的情绪才消散不少。
见那位内侍一直站在赵白衣身边,薛岁很有眼力见地借口离开。
赵白衣最后嘱托了一句:“醉玉那边,也麻烦薛太医多留心了。”
“请九殿下放心。”薛岁这才离去。
等他走了,内侍向赵白衣禀报:
“禀告主子,皇帝先单独问询安宁,而后在青牍殿召见四位皇子。大殿之中四人讨论激烈,门外的宫人都听到不少动静。”
“但他们屏退了左右,所以具体谈话内容不明。最后,是太子接下查出刺杀真凶的任务,皇上限时七日。”
赵白衣眼睛微眯,胸口里面发疼,可他脑子却清醒得很。
“有意思,又是赵承业。”
赵白衣抬眸问内侍:“你回答本殿一个问题。”
“殿下请问。”
“你说,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赵白衣慢悠悠地问出来。
内侍面色微变,躬身道:“奴才……奴才不敢妄议陛下。”
“这里只有你我。”赵白衣盯着他,“难道本殿还能说出去?”
“奴才没有这样想,”内侍慌忙跪下,“奴才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那现在有一会儿了,应该知道了,说。”
内侍道:“陛下……陛下是大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