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卧龙宫中,赵白衣已然醒转,也从薛岁口中得知了自己根基被废,无缘武者、心口落下病根的噩耗。
赵正忠听闻他醒来的消息后,立刻亲自来看他。
赵白衣被内侍扶起,靠在几个堆叠的软枕上,勉力咳了几声,才能开口说出完整的话来:“父皇恕罪,儿臣不便行礼……”
与柳醉玉的断断续续不同,他这个声音发虚,气短,像是下一口气就传不上来似的。
一听就知道肺腑伤势严重。
赵正忠将手轻搭在他肩上以示安抚:“不必多礼,莫要乱动,你好生歇着。”
“多谢父皇。”下不了床,他也不忘勉力抬手行礼。
赵白衣犹豫了一下,问道:“柳醉玉……”
不等他说完,在场的就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赵正忠使了个眼色,接到信号的薛岁立刻道:“九殿下放心,侯爷今晨醒了,现在情况安稳,有白芷在照看。”
他话音一落,众人明显看到赵白衣松了口气。
随后,左右都退出去,薛岁也去煎药,留下父子两人在内。
赵正忠又说了好些“你受苦了”“一定给你交代”之类的,体贴安抚的话,赵白衣一边喝药一边应和着,精神头好了一些。
赵正忠这才顺着话茬,询问起猎场具体发生的事情。
赵白衣缓缓地将事情一一道来,说的是,与柳醉玉先后遭遇两拨人袭击,柳醉玉为保护他重伤,云崖上他施救不成一同坠崖,后面又被人所救,最后遇见赵北宸。
赵正忠眉目阴沉,心中郁气升腾:
只是明面上,就敢有两拨人明晃晃地在猎场里刺杀皇子!一个尚且没有威胁的小九就引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这是把其他人都当傻子当瞎子吗?这些混账东西,没有一个安生的!
他注意到,赵白衣自己说,是为救柳醉玉坠崖,当即眉头一皱:
“小九贵为皇子,当以自身安危危险,日后万不可再以身涉险。”
他这话近乎直白,隐含不满。
赵白衣轻轻一笑,温润苍白的眉眼显得更温顺柔软,他的声音也是让人魂软的温柔: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
“但是,儿臣实在没办法看着她在眼前出事。儿臣如今能活下来,能再见到父皇,也要多亏她以命相护。”
“她护儿臣,儿臣,也只是还了她的恩情。”
“哼!”赵正忠冷笑一声。
“你倒是好心,事事想着那小子,念着他的好。”
“可他是怎么想的?”
“他跟谁走得近,朕又不是不知?你说他在拼命护着你,对你有恩,可他那是真的念顾你的好吗?是看重你欠他的那点恩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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