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衣道:“但这不代表你有罪。”
他轻轻揽过她,手小心地避开了她的肩:“阿玉。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把柳家和阮家的其他人想得太单纯了。”
柳醉玉一时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白衣耐心地道:
“我之所以说不是你对他们起到决定觉用,是因为,你只是给出了选择,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自己挑选的。也就是说,选择这条险路,是他们自己考量的结果,而不是完全因为你这个‘家主’的命令。”
柳醉玉垂下长睫,低声道:
“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他们是不满于柳家就此没落,所以像同其他世家一样,投身于某一位殿下的门下,以求得更好的未来。”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不清楚,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人的更替……”
还有,旧制的改换。
这是,绝对禁忌。
赵白衣摇头轻笑。
柳醉玉疑惑道:“为何发笑?”
“阿玉啊阿玉,你还是把人想得太好了。”
赵白衣道:“你既然清楚他们是因为自己的算盘入局,却还是满心负担,无非是觉得你的选择和目的大大增加了这条路上的危险。”
“换而言之,你觉得,颠覆旧制比争储更危险残酷,对吗?”
“是这样没错。”柳醉玉点点头,“若只是后者,便是一国朝堂更替,可若是前者,便绝非一国之事。”
“所以,我说你把人想得太好了。”
“我还是不明白。”
赵白衣道:“那我问你,自前朝权盛王朝分裂覆灭,大郢建国以来,四代帝王更替,情形如何?”
柳醉玉想了想,道:
“初代太祖与二代太宗是嫡长子继位,单说继位,朝中异动不大。但建国之初,四国战乱频繁,当时的大郢内外还是动荡的。”
“后面太宗子嗣单薄,破例传位于弟弟文宗,加之当时正与川越国交战,打压门阀又闹得厉害,朝野内外实打实动荡不安。”
“文宗孱弱,自那之后,以李家为首的世家重回巅峰,文宗重新将皇位传于太宗幼子,也就是当今皇上,虽然遇到阻碍,但最后世家妥协,有动荡,却还算顺利。”
“到如今四代,皇上对世家已是完全有心无力,储君和各位殿下的地位权贵,基本是由他们身后的世家决定的。虽然世家门阀蛮横,但残暴之下,有压迫与残酷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