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9年5月1日，对于辛特拉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

每年的这一天都是传统的五月节，人们会在4月31日的晚上开始用冷杉树干烧成火堆，并鼓励年轻人在篝火旁舞蹈来提升自己的运气、庆祝古老的自然重生周期。狂欢会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

同时，这一天也是辛特拉女王希瑞菈·菲欧娜·伊伦·雷安伦的生日。

不过今年的五月节，辛特拉人并没有狂欢，而是在热火朝天地准备一个新的庆典。

今天之后，5月1日对辛特拉人来说也会多出新的意义。

“紧张吗？”伊斯特帮助兰恩整理披风的纽扣，把那枚金色狮子造型的小东西扶正。

“我很难说不紧张，亲爱的姑父。”兰恩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僵硬。

镜子里的年轻人比身边的群岛之王高出一个头，身形高大而挺拔；流畅而坚实的肌肉将身上的红底黑纹礼服撑开，好像一头沉默的狮子。

他半长的金发被整整齐齐地梳理在脑后。老管家先是拿来一根镶红玛瑙黄金发带，比划一会后喊着“太冗余”摇摇头放弃，回头招呼孙子哈迪拿来香薰和香油准备往上面摆弄。

动作热火朝天。

“紧张是对的。”伊斯特煞有其事地点头，“毕竟今天起你就要成为辛特拉的国王了。”

兰恩虚着眼睛瞥向镜子里面的伊斯特，看得对方哈哈大笑。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毕竟你现在的样子太少见了。”辛特拉的前任国王摇摇头。

兰恩深呼吸一口气，经由伊斯特这么一打岔他确实有轻松了一点。

“您真的不考虑在宣誓的时候站在我身后吗。”想了想，兰恩又问道，“我想要由您向我递来给新娘的披风。”

伊斯特笑着摇摇头：“杰洛特会很喜欢这个长辈的角色的。诗人们也更喜欢传唱命运相连的故事。”

看着兰恩又重新僵硬起来的脸色，伊斯特感叹道：“而且我现在是史凯利格的王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不过我也确实更喜欢在下面观礼作为见证。”

这么说着，伊斯特摸了摸无名指上从未摘下的戒指，看向兰恩的眼神更多了一分感慨。

管家和礼仪官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当——”“当——”“当——”“当——”

外面传来响亮而庄严的第一下钟声，直到第十一下。王宫周围的民众越来越多，热烈的喧嚣甚至让屋内的兰恩都能够听到。

兰恩知道就是现在了。

恩斯退到一边，让伊斯特最后一次检查兰恩的衣着。

“去吧，我和吾爱会一起看着你们，为你们祝福。”

仪官侍奉在兰恩的身侧，小心翼翼地跟随兰恩一起来到王宫的正门。

新鲜而热烈的空气和鼎沸的欢呼一起灌了进来。人群在看到兰恩出现的时候微微安静了一下，随后就像添了冷水的沸油一般愈发腾跃。

“兰尼斯特公爵！”

“辛特拉的雄狮！”

“我们为您献上最诚挚的祝福！愿您与希瑞拉陛下永浴爱河！”

兰恩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亲和地和市民微笑，而是面容严肃。在他前方，数百名士兵两两相对为他排列出了道路。

这些士兵穿着擦得锃亮的崭新铠甲，全部都是一个月前刚刚完成上釉的礼甲。他们在盔甲外面额外披了红色的丝绸单肩披风，此刻见到兰恩前来，纷纷拔出腰间系了丝带的佩剑高举头顶，互相交叉。

在兰恩的前方形成一道百余米的钢铁拱门。

民众的欢呼愈加热烈了，兰恩深吸一口气走进这条通道。每踏过一步，被他越到身后的士兵就会将佩剑挥落，剑刃上面的丝带随之铺展到地上。

一直到尽头，正好来到王宫前的广场。脚下开始多了红色的地毯，莫斯萨克和杰洛特在尽头笑呵呵地看着兰恩，他们身后各自站着一个仪官。

杰洛特看到兰恩走到他近前，笑着露出一口比他头发还要白的两排牙。

“今天我是你的长辈。”杰洛特感慨万千。

“住口。”兰恩抽了抽嘴角，“只有今天。”

“你们两个。”莫斯萨克摇摇头，却也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注意点，她们过来了。”

人群的欢呼再次往上拔了一个高度，几乎要把天上的云彩冲破。

……

“我叫了几个德鲁伊朋友过来。”莫斯萨克看着兰恩抬头的动作悄悄说道，“放心吧，今天天上一片云都不会有。”

……

与兰恩独自通过“拱门”相比，希里走过的地方掀起了一片花海。数十名花童前呼后拥地簇着她，口中合唱着简单而欢悦的小调。

鲜花一直铺展到红毯上，花童们随之散开，露出被叶奈法牵着的希里。

“她真美。”杰洛特在兰恩身后感叹道。

……

兰恩的脑子空白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