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达尼亚,崔托格。
作为瑞达尼亚的首都,崔托格建立在一座精灵废墟上,它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景点。
在多数时候,国王维兹米尔二世都喜欢在牛堡度过自己的闲暇生活。
今天也一样。当杀手的脚步声音回荡的时候,国王正带着王子走向通往牛堡的马车。
“你以后需要加强和牛堡的联系,还有诺维格瑞的。”国王对着王子谆谆教导,“他们一者可以带给我们优越的人材,另一者可以给我们提供丰厚的税收以充实军备。”
拉多维德的面容不忿:“但是他们都对我们的宝冠雄鹰旗缺少敬畏!牛堡的学士们似乎把拒绝贵族的招揽作为谈资和荣耀,他们甚至对父亲您的问询也缺乏尊重。”
“诺维格瑞更是都快要变成沙佩特的城市了。那里的士兵颂唱永恒之火比颂唱祖父的名字还要虔诚!”
维兹米尔二世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对于权利有种病态的掌控欲。这不是什么异常,北境多数的国王和贵族都有这个毛病。
或者说,如同维兹米尔二世这样有容人之量的国王,在其他人眼里才是“有毛病的”。
“但这正是瑞达尼亚可以超过其他三大国的根基所在,他们使瑞达尼亚得以进一步壮大。拉多维德,当你确定目标之后,必须要学会忍受一时的冒犯。”国王的语气变得严厉,“北境不止一个国王,南方更是还有一个皇帝!”
不管拉多维德在成年后有多冷酷暴戾,但是在此刻的父亲面前依旧不敢大声说话。
他因为父亲的训斥而不得已开始思考,很快居然开始举一反三:“现在菲丽芭他们在仙尼德岛的行动也是为了您的‘目标’吗?”
“没错。弗尔特斯泰坐拥一整个术士兄弟会,却为了掌控权力而对仙尼德岛诸多限制。太浪费了。”维兹米尔对于儿子的开窍很满意,于是循循善诱。
他指了指空中飘扬的瑞达尼亚宝冠白鹰旗帜:“我们已经有了北境最大的贸易城市和最大的教育学院,如果再将北境最大的术士组织抓在手里,未来将再没有阻止我们遍飞北境的力量了。”
他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老来得子,对拉多维德寄予厚望:“我已经上年纪了,或许看不到那一天。但是你在母亲的教导下一定可以。”
拉多维德低下头思考了一会,面有不甘:“钱和人才很重要,但是术士值得我们花费这么大力气吗?”
“拉多维德,辛特拉的兰尼斯特已经改变了战争的形式,而尼弗迦德似乎也有大量引入术士进部队体系中。你看吧,所有军事学院在之后都将改变教学的方式,无数人会开始研究不久前的那一战,而他们都会得出相同的结论,那就是魔法……”
维兹米尔二世带着拉多维德走下大理石阶梯,离开了崔托格王宫。早有马车在大道上等候王国的主人。
国王还在利用闲暇的时间对继承人传授治国,儿子很聪明,这对一个王者来说是幸事。
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课业必须要中断了。
马车的御者突然松开缰绳,抓着鞭子就朝着维兹米尔二世甩过来。上面镶嵌着锋利的刃片,轻而易举地就将国王的胳膊和锁骨割开。
鲜血喷洒出来,吓坏了王子。国王第一时间大声呼救,然而周围却毫无反应,平日里迅捷、忠诚的侍卫们却不见了踪影。
他们去哪了?维兹米尔二世想起来,他派出最精锐的护卫们去帮助菲丽芭了。
但哪怕如此,崔托格的王宫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被刺客渗透进来的。瑞达尼亚有着北境最大的情报机构,自身的防御力也是北境顶尖的。
英明的国王在瞬间就打通了思想的关隘,他的表情变得愤怒。
然而情况却不容许他大声斥责叛徒菲丽芭。更多的敌人从不远处过来,他们的武器上有血,显然解决了附近的岗哨。
维兹米尔的年龄足够做弗尔特斯泰的父亲,他的身体熬不过这次刺杀。国王很快想通了这一点。
“跑,拉多维德,跑!”国王一把推开儿子,抱住了刺客,他看到对方有尖锐的耳朵。
是半精灵。
“跑,拉多维德,跑!”国王大喊,“永远保持警惕!”
王子很聪明,他迅速找回了理智。他借着父亲用生命创造出来的机会,疯了一般地朝着王宫跑去,很快遇上巡逻的护卫。
满身鲜血的王子将侍卫们吓了一跳,他们慌忙地拔出武器朝着国王的方向奔过去,只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维兹米尔二世。
侍卫们面如土色,带头的军官大声呵斥他们,第一时间借着血迹去追踪刺客,同时召唤更多的侍卫前来。
而拉多维德跪了下来,终于开始哭泣。
他把头埋在父亲的胸膛里面,用父亲的手覆盖自己的脑袋。
上面沾染的鲜血将王子的头发涂抹出一抹鲜红,像是一顶王冠。
他哭了很久,这让以后的人很难想象。因为以后的人是这么私下称呼他的——
【铁石心肠的】拉多维德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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