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这才收了收脚步,回过头却是说:“拦她做什么?”
“她若要走,谁拦得住。”
那分外清俊风流的男人立在原地,耳边不停回荡着最后那句话,其实打心底是认可的。
当初那些男人中,不乏手段通天、位高权重的,可谁拿她有办法?
他能与人成亲,只是因为姜念,选了自己。
那她为何又跟人走?她是后悔了吗?
韩钦赫一时乱得很,眼见萧珩已没影了,又是日头西沉,不过多久便要天黑。
他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还是决定要去寻她。
不管她后不后悔,自己是她明媒正嫁的夫婿,指不定肚里还揣着自己的孩子,他说什么都要……
“做什么去?”
就连这一回,他都没踏出府门。
心心念念的人儿,竟又自己回来了。
男人一个箭步上前,将人紧紧裹在怀里,满腔满腹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反悔了?还是觉得我更好些?”
他一开口声调便不稳,勉力克制着又说:“他沈季舟忙得要死,哪像我能时时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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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起来,他府上厨娘手艺必然不如我,你怕是……”
她就静静任自己抱着,不接话也不解释,男人便又慌了,将人从怀里放出来,却又攥着她手臂不肯放松。
“你不会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吧?”
姜念真不知道,萧珩是怎么跟人说的。
推开人顾自往里走,她只得重新解释:“我去渡口送人,自己收什么行李?”
“可刚刚他分明说……”
话一出口,韩钦赫便反应过来了。
萧珩只说,她跟人去渡口,没说是送人还是跟着走。
问为何不拦,他也只说“她若要走,谁拦得住”。
所以,压根是姜念没打算走!
他一颗心落了又起、起了又落,连带眼眶都跳起来,只得扶额跟上姜念。
又听她说:“你还当他是从前那小孩儿呢。”
萧珩都二十二岁了。
韩钦赫也品出来他是故意的了,方才自己太着急,一下便着了道。
两人行至渡口时,萧珩的确去拦了。
却对上她眸光平和,温声说着:“我送完人就回去,你替我带个话吧,一会儿他该着急了。”
若她要跟着沈渡走,萧珩一定会争,若旁人行,那为何自己不行?
可她没有,也就没什么好争的。
彼时姜念还难得地,对人说了句重话:“这是你第二回算计我了。”
她一直都知道,沈渡并非高风亮节的君子,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不在意手段如何。
三年前,他就借谢谨闻之手,把自己捞回京都。
对此,沈渡默然登船,秋风卷起宽大的衣袂,较之当年在姜府院墙下,他已然成熟太多。
“事不过三,你再放过我这一回吧。”
直到那轻舟离岸,他仍立在甲板上瞧着自己。
姜念才终于两手聚于唇边,随风送去一声:“好!”
夜幕如约落下,今日屋里却有几分别扭。
韩钦赫依旧想问沈渡的事,可两人自己还存着误会没说清,怕又惹恼她,自然不好开口。
心虚紊乱之际,姜念却开口了:“再过两日,就是沈老太爷的忌日。”
“我曾拜他为师,也替他披过孝,他就葬在隔壁的常州府,可这几年,我从没去祭拜过他。”
男人静静听着,一时并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钦赫,”姜念却转头过来,“我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