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个决定,韩钦赫才终于舒坦些,要吩咐起程先回府。
却不想车下传来女子的声音:“公子留步!”
他掀开车窗的帘子一看,是姜念身边的女使,没记错的话叫香痕。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掩饰方才在车里赌气的异常,问:“什么事?”
香痕托着个长条形的盒子,又抬高手臂,递到车窗下。
“姑娘说了,这是还您的礼。”
韩钦赫刚聚起的心又散几分,先前分开,他把自己娘亲的信物给了姜念。
这会儿真怕这盒子打开来,里面装着那枚平安扣。
“知道了。”他伸手把东西卷入车内,便又放下帘子遮蔽小窗。
想想她方才那样,这能是什么好东西。
韩钦赫想着,还是不能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冷着脸摔到一边座椅上。
却又耳尖地听出来,里头东西很大,结结实实装了满盒,应当不是那枚小小的平安扣。
他一下又来劲了,把那盒子抱回来放在腿上,拨开铁扣,收着力道缓缓拉开。
是一个画轴。
韩钦赫瞧着眼熟,取出来展开,果然是他画的青鹤图。
她第一回来馥馨堂,盯着绣青鹤的屏风许久,他就在香膏盒子里附上这幅画。
倒是比平安扣好些,但也没好多少。
他正要收起来扔回盒里,眼光扫过右上方,却又察觉什么眼生的东西。
这地方的两行字,是原先就有的吗?
“秋水已溟溟,青鹤几时归。”
甬宁还封着的时候,他曾带人驱车去过水边,告诉她再往前几十里,就能看见青鹤栖息的河段。
但它们并非年年会来,自己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一回。
他还对人说,若她有兴趣,往后每年入冬的时节,都可以陪她去等。
手中卷轴没拿稳,散开来、垂下来,胡乱坠到地上,他也顾不上收拾。
他就说嘛,跑那么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