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谢谨闻的事,讲起来似乎也不容易。
“你真想听啊?”
屋里的灯已经熄了,萧珩点完头才意识到她看不见,轻轻应一声。
“嗯……”姜念认真措辞,把从认识他到现在所有大事想过一遍,率先得出一个结论。
谢谨闻变化挺大的。
要再想把他甩掉,真的会很难。
“十三岁的时候,我怕被家里做主随便嫁出去,想找个人傍身;运气好,一次就傍上他了。”
“除此之外,我还想他帮我查我娘的事,分分合合的,以为他不会帮我了,结果还是他帮的我。”
“我又借这架登天梯,傍上宣平侯府,还有……”
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告诉萧珩,“还有你。”
“第一次在北园池塘边,我是为了脱险才说没看见你的脸。”
事到如今,她也不怕跟萧珩坦白。
她甚至在想,那日要不是韩钦赫非要给她指路,她未必会进到北园,也就未必会和萧珩有交集了。
身边人静静听着,只问:“所以,你只是利用他。”
“对,起初是的。”姜念大方承认,“我小心翼翼讨好他,就指望着借一点他的势,在他面前我从来不是我自己。可……”
“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世,仔细想想,他跟我也差不多。”
“而且他那个爹,可比我爹难对付多了。”
于百姓于天下,舒广是载入史册的大将军,后世溢美之词自不会少;可谁来顾惜,那个对他一次次寄予厚望的孩童呢。
姜念轻轻叹口气。
她明白这种失落,年幼时的犯傻总会周而复始,孩童的心是很难掐死的。
恰巧她跟谢谨闻,两颗死过一次的心相逢了。
黑暗之中有具身躯靠过来,说:“你利用他,却不肯利用我。”
姜念闷笑着说:“这算对你更好吧。”
“嗯。”他低低应一声,今夜终于主动圈过她腰肢,颈项弯折,前额抵到人肩头。
“你一直都对我很好。”他顿了顿,又说回自己身上,“不管你那日想的是什么,能见到你,我只觉得庆幸。”
他总是这样,姜念抬起胳膊,爱怜地揉过他后脑。
然后不合时宜地想:那你还得谢谢韩钦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