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两拨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不过时机未到才按兵不动。”
“你让他们,打起来了。”
然后趁乱,把人带出来。
姜念平复着方才一路狂奔的吐息,缓缓点头。
“我手上人不多,挑挑事冒冒头总是行的。”
不管是临江王的人,还是舒太后的人,沈渡如今立场未明,他们既是保护又是威胁。
任何一派有人无故身亡,账就会算在对面头上;对家都打过来了,也只能全力应对。
她这一招百试百灵,把水搅浑,生机就来了。
“你倒是……捭阖之集大成者。”
姜念坐稳些,冲人一笑,“沈渡先前给过我一本书,就叫《捭阖策》,想必也是您让他读的吧。”
老太爷轻轻颔首。
转而问:“外头驾车的那个是?”
老人总是看自己的子孙最好,沈渡这样的孩子尤甚。
可他方才粗粗一瞥那少年郎,年轻是年轻些,样貌当真不俗,身手也的确过人。
更要紧的,肯出生入死陪这女娃闯。
“他呀。”
姜念转头过去,似乎能透过厚重的织锦帷裳,窥见前室驾车的萧珩。
“他是我的……”她坐得离车门近些,也不知萧珩有没有在听。
她曾经不计其数,恶劣地把两人关系归结成兄妹,亦或姐弟。
可今日这种关头,她不想叫人寒心。
“好了。”
话还没出口,就被人喊停了。
姜念回头看去,见老者已然闭目养神。
“我歇会儿,到了喊我。”
常州府不大,沈家本就偏,到岸口不过一刻钟的工夫。
在船上安置好老太爷,萧珩的人陆续赶到。
半个时辰满了,仍未启程。
姜念心焦,不顾雨珠已然砸落,探出身来问:“怎么还不走?”
“姑娘,我们还有一个兄弟!”是萧珩身边那名校尉开口的。
至于萧珩,他隔着一船夜雨,静默望向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