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不舒服归不舒服,正事依旧没落下。
韩钦赫却是得出结论,她真的一点不在意,才会在自己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谈生意。
“织造作坊都聚在南边,江南这里穿衣风气变化很快,传到北边却很慢,你要真能抓住这点,布庄生意的确能做起来。”
又想到什么,他正色几分,“她原先是苏州人,手头有批宋锦新花样你可以看看,但她的云锦,你还是先别沾。”
“云锦?”姜念诧异,“是应天织造局专供皇室的云锦吗?”
男人颔首。
前朝时,曾有士大夫衣飞鱼服如蟒袍,于是先帝重整舆服,不仅严抓赐服的穿法,还着重强调:非天子所赐不得着云锦,民间亦不可私织云锦。
那邱老板胆子真大,先帝死了也就三年呢。
看出她的疑惑,男人出声解释:“朝廷在北边,这里是东南,总有尾大不掉的时候。”
“更何况往前十年,先帝走下坡路,临江王与前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更没人会来管穿衣服这点琐事。”
姜念感慨:“还真是……‘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啊。”
继而又问:“那真的有人买吗?”
“有啊,当然有,买回去给女眷在内院穿,反正没人看见,一度供不应求的。”
“原来如此……”
“欸——”男人追着提醒,“打住啊,你先别动歪脑筋,踏踏实实做一笔再说。”
若把姜念看作自己的学徒,韩钦赫不怕她畏手畏脚,更不担心她会死板木讷,反而是要劝她收着些,别太冒进。
“我知道的,”姜念无奈,“我是要她的布料到京都去,天子脚下卖云锦,我不要命了?”
韩钦赫这才松口气,“你要真有看上的,货款找我来要,你先前给的三千一百两银票我都带着,正好去老乔那儿给你兑开。”
这几日都在花谢谨闻的钱,姜念差点要忘了,从姜默道那儿诓的钱都给韩钦赫管着。
“难怪你先前对我那么好,又是送首饰又是送吃的。”她狐疑凑近男子,“韩老板,不会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吧。”
男人喉间溢出笑,一双含情目底下两道泪堂惹眼,低头去就她,“我要是花你的钱,你怎么办?”
姜念不吃美人计,身子向后仰,靠着车壁道:“花了多少,做本账册给我看,连本带息还上就行。”
“我要是做假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