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廷声已经习惯了姜念和韩钦赫一起出现,点点头道:“到昨日为止,一千二百七十三人。”
好在现下是夏日,百姓的秧苗已经插下去,城中官兵除了熬药、熏艾草,还要管着农田的灌溉。
若是能在秋日前把病症压下,便不会误了此地的秋收。
姜念又问:“朝廷的粮草用药都到了吗?”
“粮草都在路上,说是再过一月才到,至于用药……他们都没琢磨出药方,也不好调度。”
说到这儿,这又连轴转好几日的男子挂着疲态,对姜念作了一揖,“还得多亏姑娘支招,否则蒋某也请不动那几位太医。”
姜念虚握他手臂,请他赶忙起身。
“您不必谢我,我也是有条件的。”
蒋廷声骤然抬眼,“什么条件?”
姜念冲他笑笑,“我做的这些事,不要功劳,功劳都算到您自己头上。”
“我?”他站直身子,义正言辞,“无功不受禄,纵使姑娘不重名利,也不该我来捡这个便宜。”
“蒋大人,”姜念淡声开口,“我不是在把功劳让给你,而是在要求你,把它揽下来。”
是要求,而并非推辞。
蒋廷声不是蠢人,只问:“敢问姑娘,为何。”
为什么,她一个只会卖乖取宠的小姑娘,自作主张跑过来已经很出格了。
她可不能让谢谨闻知道,她在这里翻雨覆云长袖善舞,窗户纸一下捅穿。
“我一个姑娘家,不想太抛头露面,以后不好嫁人。”她随口胡诌着,“您要是说出去,我以后嫁不出去,可要找您算账的。”
蒋廷声比她年长二十岁,闻此也只释然笑笑,点头作罢。
这一日事情都有了起色,听闻城中韩钦池用了药,烧退了些,韩钦赫也很高兴。
三人同住一间客栈,正有机会小酌一番。
姜念也和人闲聊着,说起当年蒋廷声登科入仕的往事,他不自觉提到了沈渡。
“此番若非沈大人举荐,不是我与韩兄至此,恐怕整个浙江就乱了。”
听见沈渡的名字,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姜念眼睛一亮,韩钦赫则是立刻去看姜念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