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给我娘下药。”姜念冷冷注视她,道出心中埋藏多年的猜想。
崔红绣摇头,笑得轻藐,“念姐儿啊,太高看我了。”
“那时除了男人,我也就能见一个管家婆子,是他的人。我就求她呀,拿我存的棺材本给她,求她帮我想想办法。”
妇人眼光始终落在那木盒上,轻声道:“她那时答应了。”
姜念静静想着这些,眼光自她身上,缓缓移至那一角宣纸。
“你的意思是,她拿了你的东西,却只带回这样一句话。”
崔氏点头,怕她不信又道:“你娘身边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采萍,一个叫采禾;不信的话,你拿这东西走,找她们问问便知道了。”
亏她向来自己有打算,连这样一张纸都小心藏着,就是提防姜念有一天翻身,还能向人自证清白。
姜念胸口堵着一团气,想宣泄,却忽然失了口子。
证据、说法是能作伪的,可这样一个有年头的盒子,和这张旧纸放在一块儿,便不仅仅是作伪那么简单。
要的,是决胜千里之外的眼界。
“那我的弟弟呢?”
就算不孕是巧合,难产呢?总不会也是巧合吧。
崔红绣望着她道:“姜念,如果我想害你弟弟,先死的人会是你。”
既然都是林氏的孩子,为何害第二个不害第一个呢?
姜念反应很快,“你进门时大着肚子,我娘生我你刚出月子,在姜家根基又不稳,手伸不过来罢了。”
“你怎么总觉着,我盼林月华死呢?”
两双眼睛隔空纠缠,姜念甚至觉得有些荒谬,“你不盼吗?”
崔红绣这才又道:“我是嫉妒她,不玩手段就能做进士娘子。可我不蠢,她性子软弱,又只是商户出身。”
“反正我这辈子是没法扶正的,她死了,老爷自能讨个更好的;或许就出身高门,是位世家小姐了。孰轻孰重,你当我拎不清吗?”
她说得没错。
姜念也很清楚,姜默道并非情深一许才多年未娶,而是仕途不顺,好人家的姑娘都瞧不上他,他才干脆一直拖着。
“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
多年迷雾终于散开,却并不如自己所想。